李念青走到杨金贵身前站定,看着被雪花覆盖住的杨金贵,无喜无悲。
“黑暗繁杂的大宋朝廷,欲望横流,污秽不堪。你这样的兵,是无法立足朝廷的。”李念青对雪地中的杨金贵说话,手中的灯笼一直颤抖个不停。
“凡人终究还是不舍繁华人世,你在临死时向神许愿,希望神灵降临,救一救大宋,你的愤慨不屈感动了金钱宝树灯笼。宝树许愿,金钱还愿,虽然宝树灯笼接下了你的祈愿,但我实现不了你的愿望。”
李念青提起灯笼凑到眼前,复杂的看着金钱宝树灯笼;风雪呼呼飘落,天空似乎更加阴郁了,李念青终于下定决心。
“罢了,你虽然阳寿已尽,但终究与我有缘。金钱宝树拘押了你的一丝残魂在灯笼中,你即许下愿望,那我就还你一命,至于大宋气数,一切顺其自然。”
一层金色的黄光从金钱宝树灯笼中飘出,其中混杂着一丝青灰色的浊气。
“金气补魂,魄归三阳,宝树还愿,造化何恙?逆天改命,且看你造化如何?”李念青说完,挥动灯笼。
一层金色黄光从灯笼中飞出,落在杨金贵身上,接着被杨金贵的身体吸收。李念青蹲下身,放下一枚银锭在杨金贵身边的雪地上,然后转身离开。
杨金贵的手指轻微的动了一下,只见覆盖着杨金贵的雪花抖动,一个人影颤抖着从雪地里站起来,茫然的看着手心。
“我……还活着?”
杨金贵活动了一下手指,断指依旧,只是伤口全部愈合了,一点疼痛感都没有,连身上的伤痕都全部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似乎是睡着了,还是已经死了?我记得不久前被打得虚弱不堪,怎么现在一点疼痛感都没有?”
杨金贵活动完筋骨,看见地上的银锭,弯腰捡起来。
“这不是我的那枚银子,这世道,谁会把一枚银锭扔在一个叫花子身边?”杨金贵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枚银锭不是自己的。
这一枚银锭崭新异常,像从未在世面上流通过一样,而杨金贵那枚有明显的旧痕,一个从战场上下来老兵,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杨金贵疑惑的看向四周,只发现身后雪地上一排浅浅的脚印,直通对面酒楼。酒楼门口牌匾上有三个古体大字:醉月楼,杨金贵看着对面酒楼发呆。
“是那个醉月楼中的人给我的银子?可是......”
杨金贵正思索着,另一家酒楼二楼雅间中却传来热闹的作乐声,杨金贵怒气上涌,暂时不思考银子的事情了,抬脚朝酒楼走去。
杨金贵拳头紧握,指关节捏得卡卡作响,他清楚的记得,那酒楼掌柜踢了自己两脚,店小二抢了自己最后一锭银子,那可是留给兄弟遗孀最后的一点心意。
“最让人可恨的是二楼雅间的豪绅,他们胆敢嘲笑龙虎营死去的弟兄,而最让人不可原谅的是,那人居然自称是贿赂张俊,导致龙虎营全军覆没的罪魁祸首!”
杨金贵刚踏进酒楼,掌柜就不客气的嘶吼起来。“你个臭要饭的,还敢进来大厅?!!来人,把这个叫花子扔出去,别扰了楼上贵客的雅兴。”
掌柜的刚说完,两个伙计就气势汹汹的冲上来,杨金贵一进门他们就看见了,放在兜里刚捂热乎的银子,怎么可能交出去?
两个伙计握着木棒朝杨金贵头上招呼,这是要下死手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