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偷偷埋尸体,陶枝枝躲在树后,望着两人的动作犹豫片刻,捡起一块石子弹了出去。
那两人听见烈烈的风声,如同恶鬼凄厉的嚎叫,又被弹到背上的石子吓得抱头鼠窜,深坑挖到一半就马不停蹄的跑了。
奄奄一息的少年倒在地上,一脸狰狞,不甘的双手死死扣住地面,指甲缝里都是污泥。
陶枝枝提着裙子急忙一路奔了过去,将人搂在怀里的瞬间水帘镜忽地射出一道金光,顺着少年的耳畔注入。
陶枝枝眼睛一亮,这水帘镜只会对具备仙根的凡人产生反应,看来这个少年就是自己要找的天定之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少年在她的不断呼唤下缓缓睁开眼睛,脸上的伤口也逐渐恢复,他虚弱的开口,“这是……哪里?”
“你醒啦,我们在鬼瘴岭,刚刚有两个人想要埋了你,我把他们打跑了,你怎么样,还能动吗”
既然找到人,当务之急是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然长久下去,不仅是自己的灵力会不断被周围的鬼魅吸收,只怕是这少年也命不久矣。
陶枝枝一边说还不停的输送着灵力,没有察觉的时刻一缕黑色的魔气钻入少年脖颈。
他眼神暗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只是语气不复之前的慌乱。
“我好像不能动了,腿被他们打断了。”少年伏在她的肩膀上,“你还是别管我了,自己一个人逃出去吧。”
“我本来就是烂命一条,死了对谁都好。”
这话一出,陶枝枝心软的一塌糊涂,少年双目猩红,委曲求全的模样更是惹人心疼。
她将整个后背暴露在少年面前,“上来,我背你,就算是我死了都不会丢下你。”
然而此时的陶枝枝不知道的是原本她要点化的少年早就被人夺舍,现在站在她身后的是套着犯人壳子的南宫昊宇。
曾经叱咤风云的魔尊借着依附在她身上的一缕神识终于逃出了不见天日的封印地。
南宫昊宇冷哼一声,缓缓移动左手,将周遭的鬼气聚成一团,正准备猛地将人击倒的时候却被转头的陶枝枝吓了一跳。
鬼气瞬间反噬到了自己身上,南宫昊宇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老血。
“哎呀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别怕,我是九重天的仙侍陶枝枝,专门来救你的。”她把吐血的少年强硬的扛上肩头。
随意的调整了两下位置之后便一步步走了起来。
因为灵力逐渐衰微,陶枝枝每走两步便要大喘气一番,再加上南宫昊宇故意在她背上使坏增加重量,她走的越发艰难。
“仙尊,要不然你还是放我下来吧。”南宫昊宇嘴上这么说,紧紧锢着她脖子的手却不曾松开半分。
要是这女人敢半路把自己扔在这里,就算是他死了也要把她拉上垫背。
“我说了,不会扔下你的。你也别说什么你是烂命一条那种话了,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陶枝枝喘着粗气,“你相信我,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南宫昊宇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是该说这女人蠢得可怜,居然敢这样毫无顾忌地相信一个不知名的少年。
还是该说这女人善良……呸,九重天的人有什么善良的,南宫昊宇狠狠扼杀了自己那份同情心。
要不是当年大战他心软,顾念着和天帝容梧那份可笑的同门情谊,也不会落得一个被封印千年的下场。
现在居然还要靠一个只会救治草木的不知名小仙来救?真是脸都丢尽了。
陶枝枝只当他是刚刚受了刺激还没有缓过来,哼哧哼哧背了半天,试图调节气氛。
陶枝枝:“你看我现在这样,像不像猪八戒背媳妇?”
南宫昊宇:“……”这女人真是蠢钝如猪没救了。
陶枝枝见他不回答,又开始找话题,“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呢,那群人为什么要害你啊?”
南宫昊宇微眯双目,原身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这身体的原主和自己同名,从小寄人篱下受人欺凌,因为借住在表亲家里,不小心惹怒了同胞表弟江与城,便被恶意报复。
将人关在暴室里面凌虐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的原身怎么扛得住这种虐待,昏死了过去。
这群仆人误以为人已经死了,便想着将人埋了,谁知碰到了陶枝枝,只可惜原身已经是日薄西山。
南宫昊宇想着要不是自己这一缕神识注入,原身只怕是早就成了一具尸体。
如此,本座便帮你了了复仇的心愿。
南宫昊宇清了清嗓子,“本座……呃,不,我名为南宫昊宇。”
陶枝枝手一抖,直接将人给摔了出去。
摔了一屁股墩的南宫昊宇头发散乱,尾椎骨一阵阵的刺痛,他忍住直接将人捏死的冲动,无辜的望着她。
“仙尊怎么了,我的名字犯了什么忌讳吗?”
“没,没什么,就是你的名字和一个坏人一样而已,是我反应过激了。”陶枝枝望着地上浑身是伤的少年,不断地唾弃自己。
陶枝枝啊陶枝枝,你怎么能把这个瘦弱不堪的少年和那个大魔头联系在一起呢。
虽然两个人重名,可也不代表这就是同一个人啊。这大魔头又不是给自己的名字申请了专利。
更何况……陶枝枝又盯着眼前的人半晌,随后点了点头。
“想来南宫昊宇那个大魔头应该也不会这么弱鸡,被凡人打到吐血吧。”陶枝枝自顾自说着,“应该也不会摆出这么蠢的表情。”
听到这话的南宫昊宇赔着笑,脸都快笑烂了,隔着宽大的衣袖下握紧的双拳,几乎要咬碎的牙,无不彰显着他的怒火。
这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