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我就被迫醒了过来,因为我又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自从路橙爷爷奶奶回来住,我跟路橙就不得不同房,但是除了我喝得烂醉的那一个晚上,他就没让我睡过床。
他房里的沙发其实挺舒服的,除了窄了点,没有任何缺点。
我坐起身揉了揉肩膀,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掀起窗帘的一角,看着旭日缓缓东升。
自从重生后,我格外喜爱看日出,这种朝气蓬勃的感觉让我确定我确实还活着。
看完我转过身,就发现路橙坐直了身体,像个黑无常一样盯着我,吓得我灵魂又差点出窍。
我捂着小心脏:“你干嘛?”
路橙盯着我,而后掀开被子:“起床。”
看着他走进卫生间,我又躺回了沙发上:“起床不会出个声啊。”
我贴紧了靠背打算继续睡,可这男人梳妆打扮得实在太快,不到十分钟他就又出现在了我身后。
路橙:“中午我让司机来接你。”
我头也不回:“干嘛?”
路橙:“跟奶奶去山上吃素。”
我:“不去,我喜欢吃肉。”
说完我感到一股冷风直逼我的脊梁骨。
我听到路橙扣好表带的声音,然后就是他那好听的低音:“你再说一遍?”
我立马转过身,面带笑容,灿烂如花:“中午,不见不散哦。”
路橙一到公司,秘书就为他泡了参茶,但路橙平时只喝黑咖啡。
秘书:“这是杨律师吩咐的。”
路橙碰也没碰,一边起身一边说道:“去会议室。”
可他还没站直,秘书又说道:“杨律师帮您把会议取消了。”
路橙双手撑在桌上,咬了咬牙:“把那个白痴给我叫过来。”
杨博彦看着眼前精神抖擞的人,一脸无奈:“我也是为你好啊,我以为你现在跟鱼淋在一个房檐下,肯定防她防得彻夜不睡啊。”
路橙狠狠剜了杨博彦一眼,头两个晚上他确实是这么干的,毕竟上次就是这么被她得手的。
可他熬了两个晚上,只听到了鱼淋打呼磨牙还有滚下沙发的动静,于是从第三个晚上开始他就睡了。
虽然每次鱼淋摔下沙发还是会被惊醒,但大体上路橙睡得还是不错的。
杨博彦打量了路橙一番:“你不会是从了她吧?”
看到路橙脸上挂着一副随时会大开杀戒的阴森笑容,杨博彦咽了口口水,干笑两声说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他默默端走了那杯参茶:“既然没事那让司行送我回律所吧,我车送去保养了。”
路橙:“司行不在,你叫别人送吧。”
杨博彦:“不在?他跟了你十年了,我从来没见他不在过。”
路橙:“中午要去庙里,我让他回去看着那女人了。”
杨博彦笑了笑:“看?你还担心鱼淋会跑啊?”
路橙没有说话,因为他确实担心,他总觉得现在的鱼淋绝对干得出来。
以前的她总让路橙觉得憋着一肚子坏水,现在的鱼淋,路橙也觉得她憋着一肚子坏水,可这坏水似乎不一样了。
要去的庙在山上,是路橙家捐的,路橙爷爷痴呆后,他奶奶为了积德捐的,老两口平时也住在庙里。
当然住的是VIP房间,一点也不清苦,我知道这次是为了孩子才叫我们吃的素。
唉……好歹是条小生命,去就去吧,再说是去吃饭,又不是去吃苦的。
然而下了车,我就后悔了。
车停在半山腰,因为前面的路太窄,有些地方还有台阶,车开不过去只能步行。
我抬头望了望山顶上只露出一角的黄色寺庙,还有那条弯来弯去完全看不到头的小路,内心很是唏嘘。
本人吃饭平均耗时十分钟,但这条路目测没有一个小时是走不到头的。
这真的是来吃饭,不是来爬山的吗?
人生在世,我最恨的两个运动,一、爬山;二、跑步。
一上来就挑战我的底线!
走了不到五十个台阶,我的膝盖就打颤了。
我:“爷爷奶奶也是走上去的?”
路橙头也不回:“他们有轿子。”
我停住了脚步:“轿子?我们为什么没有?”
路橙一个回头,我悻悻地低下了头:“没有就没有嘛。”
达到目的地,我觉得我的腿已经不属于我了,看来强身健体这个计划还是得实施。
吃饭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因为我爬得慢,饭菜早就已经上好了,再加上运动过后饥饿感暴增,不到五分钟我就干完了两碗饭。
这次连路橙爷爷也看向我,他们三人看着我狼吞虎咽,八个菜,我一下干掉了五个。
想着总得给他们留点,于是我擦了擦嘴,言不由衷地说了句:“我吃好了。”
其实,我还可以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