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节度使府王洵休息的后院中,在成德的将领大多都赶回来了,只有几处要地的将领没有回来,王洵自从遇刺后,便因为中箭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之中,虽然箭头已经被李道殷指导述律平取出,可是现在伤口又有发炎的迹象,这次能不能活下去就看王洵自己挺不挺的过去了。
淄青众人平时还没感觉,可等到王洵重伤倒下下去后,这才仿佛觉得一下子天塌下来了一般。
述律平自然是不必说了,整日里衣不解带呆在房屋子中照看王洵,侍卫军的将领跪在节堂前自责因为他们的原因才让那那些得逞。
李道殷按照王洵的意思说了他的命令和安排,又向在曹州济阴王洵的妻子宋国夫人裴贞依,不停派人发出王洵的命令和他身体情况的信报。
其余众将知道王洵一直昏迷不醒后,便枯坐在王洵卧室的堂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人人都是忐忑不安,屋内的地上还跪着赵九熊和钱三儿。
这两人在成德节度使府衙节堂面前差点带着各自的亲卫爆发了激励的冲突,多亏是被从赵州赶来杜晏球和许继宗两人看到了,现在被带到王洵屋子内的,此刻两人是把头转到一边,没有看对方一眼。
杜晏球站在两人面前,向二人训斥道:“怎么?王爷刚刚受伤昏迷,你们二人就忍不住要翻脸了吗?”
钱三儿抬头看了杜晏球一眼,然后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倒是又向王洵躺着的那间屋子方向磕了一个头。
赵九熊也是向王洵躺着的屋子方向叩首道:“莹之,我是气不过,府中侍卫司的这么多人还让王爷遇刺重伤了,我真怀疑这是不是钱延尔这厮故意放这么多刺客进入府衙中的!”
“赵延熊你这混蛋污蔑老子,你前两天不是向王爷吹牛说真定城中都是你手下锦衣卫的暗探吗?这么多人行刺王爷的大事情,你们锦衣卫的人都没有发现一丝的端倪!”
钱三儿听到这话一脸怒气的看着赵九熊怒骂了一句。
但是他也是知道这次这么多刺客潜入府中行刺,都是从他所领右侍卫司的防区进入府衙的,所以钱三儿直接取下腰间的配刀丢到地上,扯开护颈的凯甲露出脖子大喊道:“莹之、继宗,刺客是从我手下人的防区进入府中的行刺王爷的,这个事情我不想狡辩,你们两人要是怀疑是我钱三儿放这么多刺客进入府中行刺王爷,就取下我的脑袋送去济阴向夫人告罪!”
杜晏球听着钱三儿的气话,一直压着的火气也是爆发了出来道:“现在王爷重伤,延屹死了还不够,是不是你们两人个混蛋也要斗过你死我活?”
原本坐着不动的许继宗听到两人的再一次争吵,原本一脸愁云的脸上顷刻出现了怒气,他腾的一下站起来,向跪在地上的二人怒吼着反问道:“你们两人要吵滚出去吵!王爷都这样了,你们是不是还要带你们各自的人真刀真枪的打上一场才会解气?”
听完许继宗的气话,杜晏球也是没有在继续劝说什么,钱三儿和赵九熊跪在地上,将头埋向躺着王洵的屋子的方向,堂中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此处堂外空地上,各人的带来的那些侍卫听着堂中将领们的喊骂声,都是一动不动站在飘着小雪的空地上,很多人也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刚刚钱三儿和赵九熊爆发冲突的那些侍卫,现在正被杜晏球、许继宗、刘鄩的侍卫们缴了武器押在地上。
“可如今王爷不醒,我等彷徨无主的样子,事王爷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什么时候会醒?”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刘鄩,他刚刚看着屋内王洵的这些心腹将领们的吵骂声也是不好出声,现在看到屋子内的尴尬的情况就向李道殷问了一句。
坐在堂中一言不发的李道殷听到李鄩的发问,再一次说了他今天缩了好多次的那句话:“王爷因为箭伤失血过多,箭头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肺腑,现在王爷身体的情况很不好,至于什么时候醒在下也拿不准?”
刘鄩接着又问道:“那主使行刺王爷的人到底是谁查出来了没有?”
李道殷听到这个问题先看了许继宗一眼,摇摇头道:“正在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