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子衿回到府上,一进去便吃了那带头而来的宫女几个白眼,苏子衿浅笑道歉:“回来时候遇见一些事耽搁了,望大人见谅。”
“哼,跪下接旨吧。”
宫女一脸不跟她计较的表情,叫苏子衿跪下。苏子衿点头跪下,宫女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
圣旨内容大致是苏子衿回了京州,即日起正常上下朝,在其位谋其事,不得渎职。
圣旨念完,苏子衿连忙高举双手,接过圣旨叩拜道:“吾皇万岁。”
“希望苏大人可不要辜负了陛下的苦心,我们就先行回宫了。”
苏子衿点头笑道:“自然不会,大人辛苦了。来人,送大人回宫。”
待几名宫女离开之后,苏子衿转身看着面前的十几名客卿。
许久,她开口道:“久等了。”
客卿之中一人站出来,这是她们之中地位最高之人。她对着苏子衿行礼,道:“敢问大人这三年,可有得到答案?敢问大人,当年的承诺是否还作数?”
苏子衿看着眼前的人,浅笑着点头,道:“三年只是守孝而已,至于承诺,我说了什么就是什么。”
得到苏子衿的答案,十几名客卿一直提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都去办事吧。”
苏子衿留下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凌冽的寒风撩起她如雪的长发。苏子衿脚步不减,走过一座石桥,石桥下的流水已经被冰封,模糊的看不清水底。在岸边有着一块形状奇怪又极具美感的巨石。巨石颜色为灰白两色,在这寒冷的冬日给人一种刚寒肃杀之感。
她缓缓的往前走,在经过那巨石时候,开口道:“还不出来?难道要我请你出来吗?”
“丞相大人真是厉害,我还以为我藏的够好了。”
雪聆一身蓝衣,背上背着一把琴,听见苏子衿的话,这才走了出来。
他戴着面具,苏子衿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那一双好看的眼睛,如同春日微醺的桃花,灼灼其华。
苏子衿浅笑道:“你确实藏的很好,只是‘不小心’露出了衣角。”
看着苏子衿,雪聆愣了半晌才道:“我求求你别笑,我害怕。”
“怎么,不好看?”
雪聆双眸微眯,摇了摇头道:“不,很美,我都自愧不如。只是假的有些可怕。”
“走吧,也就你和白玉然说我假了,你看公良欢溪,多高兴?”苏子衿抬脚继续往前,说着嘴角的笑容带上了一丝嘲讽。
雪聆跟在苏子衿身侧,两人顿时沉默,没人开口说话。
走出一段路,苏子衿问道:“特地来找我,就没什么话要说?”
雪聆看了看苏子衿,眸色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波动,他抿唇许久才轻轻说了句:“过去了吗?”
苏子衿身体一僵,随即道:“也许……过不去呢?沾满鲜血的手,怎么过去?”
雪聆笑了笑,道:“那不是你自找的吗?话说玉闲国师呢?据我所知,他可是十分担心你的,怎么之前在梅林没找你?”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回来的?连去了御花园梅林你都知道?”
苏子衿双眼微眯,转头逼视着雪聆试图从他双眸中看出破绽。雪聆却是双眸带笑,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摄人心魄。
“我自然是早就知道了,不然怎么能跟着你到梅林赏梅呢?”
“既然早知道,又何必到丞相府等我才去皇宫帮白玉然?”
苏子衿神色恢复如常,沿着一条石子路继续向前走。
雪聆冷哼一声,道:“若不是你,我又何必帮她?当初若不是她,我怎么可能会进入欢声院?这事还没算完呢,不是吗?”
苏子衿瞥了他一眼,仿佛开玩笑一般,道:“小心眼?只让你卖艺又不卖身,这还不高兴?”
雪聆微怒,却是越怒越平静,语气也是越冰冷,犹如寒风一般,寒意刺骨:“是吗?我雪聆的琴艺难道是这些普通人想听就听的?”
“是是是,你弹的曲子天下第一,不过今日你听见公良欢溪的曲子了没?如何?”
苏子衿回想起之前公良欢溪弹的琴曲,于是问道。
“极佳。”
雪聆的评论很是公正,公良欢溪弹的琴曲的确极佳。苏子衿点了点头,在院门前停下了脚步,院门是用铁门完全锁死了的。雪聆看了一眼这院子的名字: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