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夫人。”阿依努尔右手放在左肩，郑重地行了她民族的礼数。不知这数千年前的游牧民族的礼数是否也一样？

老者开口：“姑娘，你从哪里流落到此？”他捋捋灰白的胡须，在推断买下的姑娘的身份来历。

“我...”阿依努尔快速思索一下，“我不知道。”阿依努尔坦荡地回道，总不能说自己来自数千年之后吧。

老者不慌不忙问道：“那家中父母呢？”

“病死了。”阿依努尔想起了自己病逝的父母，有些伤感。

无人照看，更不知自己从何处而来，这小姑娘也是可怜人啊。

老人目光柔和了一些，他看向夫人，夫人点头，欣喜上前拉过阿依努尔的手。阿依努尔被她牵引着出了人潮拥挤的集市。

夫人目光柔柔，手轻轻摸过她的头顶，“柔珊。”指了指自己，又看向她。阿依努尔犹豫了一下，开口：“明月奴。”她的名字，用汉语翻译过来是月光的意思。古代的胡人嘛，啥啥奴的比较多，索性她也入乡随俗好了。

马车上坐在另一侧的老人也凑热闹，“老夫，甘父。”

“啊？”明月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疑问出声。

“老夫名甘父，我与夫人都是匈奴人，也就是汉人常说的胡人。”甘夫很耐心地解释一遍。

“你说什么？”这下明月奴不淡定了，甘父，匈奴夫人，这是汉朝！

甘父是谁？奉汉武帝命出使西域的张骞向导，那个同张骞十三年不离不弃，不曾背叛他的甘父，为汉通西域作出贡献的甘父。匈奴夫人，不会是张骞被困匈奴时，匈奴强塞给他的匈奴妻子吧？

所以这是公元前126年，汉武帝元朔元年。

“这里是长安？”老人方才一直观察着明月奴的表情，所以她一问，他很快回答：“是长安。”

方才明月奴的一番表情变幻俱被他收到眼中。

甘父的直觉告诉他，带她回府，说不得是个不错的选择。

.........

“吱——”

木门被打开，有小厮出来迎接回来的三人。张骞的府邸出乎明月奴的预料。

一路走来，府中不过只有四个下人。它实在是过于萧索。

“小杨，大人回来了没？”甘父问候道。

“老爷已回来有一会儿了。”

甘父告辞，径直走向堂中。明月奴被夫人牵着先去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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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过后的明月奴，俨然一副好相貌，明眸皓齿，英眉挺挺。原本脏乱的亚麻色长发被梳成简单的垂髻，用一根木簪固定。气质内敛，如同一把锋芒不露的匕首。

“姑娘真美！虽不同与汉人女子，依旧是美的。”婢女阿昔夸赞道。

明月奴挠了挠头，穿越过来容颜倒是变好看了，有些承受不住她的夸赞。

阿昔走在前为明月奴引路，此刻该是用晚膳时分。还穿不习惯古代服饰，明月奴努力驯服自己的四肢，不料回廊拐角处与人迎面撞个正着。

“嘶...”

“好痛！”那人摸着肩膀，“咦，你是谁？”那人好奇问道。

“在下明月奴。”明月奴俯身一拜，应该是这样没错吧？哎，不管了，反正古装剧里都是这么演的。虽然自己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可我才大一，还没学古代文学之类的。

“公子，她是夫人今日带回府的。夫人命我带她梳洗后去见老爷。”阿昔和善答道。

张绵点点头，“既然顺路，便一起去吧。在下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