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芙蓉暗中观察老者。只见他恍神,手脚僵硬,变得不自然。她眸色不由变深,眉头微皱,深思片刻后蹲下身,拉起一个小女孩的泛黄的小手,声调放缓道:“小朋友,能带姐姐看看你们住的地方吗?”
小女孩痴痴呆呆盯着木芙蓉的手好一会儿,眉开眼笑道:“姐姐的手好白啊!人也是,真好看!比之前那些姐姐们好看多了。”
木芙蓉问:“大哥哥也有长得白净的,怎么不见你说他们?”
小女孩天真看她,道:“因为我们这里很少有哥哥来。”
“带姐姐看看你们这里好吗?”
“好呀!”小女孩兴高采烈拉着木芙蓉到处逛,问,“姐姐也是警察吗?”
“不是。”顶多算个协助人员。
整个居住区只有三十来个人。白天年轻壮汉都会出去工作,晚上回来。只剩下一些老人和小孩。老人在家缝缝补补,小孩在外面玩耍。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一个身形矮小的人蹲在墙角。他的眼神并不像寻常小孩一般天真无邪,身上衣服有些脏。从小女孩口中知道他是这个佝偻病患者,哑巴,叫乌恩。家中只有哥哥和妈妈两人。
吴阳和张北从乌达木那里调查完,便叫上木芙蓉一起挨家挨户例行访查登记。
完事后木芙蓉问了乌达木一个问题:“在这里佝偻病常见吗?”
乌达木想了想,道:“在这草原长大的牧民,一般都人高马大,糙汉子。很少有这种病例出现。但也不是说没有,我们小区里这里就有一个。”
“他今年多少岁?”
乌达木摸了摸胡子,道:“算起来应该也有二十三岁了。”
“好,感谢你的配合。”
回到警局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局长钦点的特助木芙蓉言不发在黑板前入定冥思。吴阳刚回来又出去了。
张北不懂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调查了半天啥也没有。他问木芙蓉,她反问道:“为什么有些菜需要小火慢炖才香。”
张北知道。因为只有这样炖,好味道才会慢慢出来。他隐约觉得懂了,但细想又觉得没懂。
忙忙碌碌一天又过去,木芙蓉上街买上大帅的口粮。
塔娜早早沏上茶,在门口痴痴等远归的人儿。夜里天气凉,格日勒特地从屋里拿上衣服给塔娜披上,把她的手放在掌心呼热,道:“老婆,外面冷,我们进去等吧。”
塔娜道:“我再等等,应该快回来了。我担心她一个人不安全。”
格日勒不由大笑道:“好歹也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孩子,对付点人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虽是这样,但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等了十来分钟,塔娜看见远处明晃晃的车灯,脸上愁意随即被笑意代替。
格日勒见妻子欢喜得披肩也不要了,就忙拉住将她全身裹起来,一起走向木芙蓉。顺手接过木芙蓉手里的东西。
塔娜牵着木芙蓉的手,笑意退了几分,担忧道:“看你这手凉的,我摸着都心疼。快点进屋暖暖身子。”
塔娜一家从小对她极好,每次一来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给她。像家人一样待她。木芙蓉很感动。总觉得能在这原本不属于她的世界过得很惬意。
可能,这就是人类的伟大,总能用温情消散恶意与孤独,哪怕是一点点。而她享受了很多,不想离开这些人。但命运使然,她不得不低头。终有一天会离去,会记不得对方,在生命的尽头一直孤独地走下去。
心中情绪难掩,有感动,也有伤心。
但现在而言,她选择感动与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