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根巨木均有千余斤之重,木上装有铁钩,各人挽住一只铁钩,脚下步子极是整齐。
突然间一声吆喝,数百根巨木同时抛掷出手,有的高,有的低,有的在左,有的在右,但每根巨木飞出,迎面必有一根巨木对准了撞到,数百根巨木竟无一根落空。
但听得砰砰砰砰巨响不绝,相互冲撞。
每根巨木都是重逾千斤,相互撞击之下,声势实是惊人,若是青旗附近有人站着,不论纵高跃低,左闪右避,总免不了被巨木撞到。
巨木旗这路阵法,乃是从攻城战法中演化出来,攻城者抬了大木,冲击城门,再坚固的城门也会被巨木撞开。
血肉之躯在这许多大木冲击之下,岂不立成肉泥?
于是,不出意外,那些敢于追击瑞金旗的怯薛军便都变成了肉泥。吓到后面的怯薛军,不敢造次,只能远远的看着这些恐怖的巨木。
巨木旗数千名教众待巨木撞后落地,从容的抢上前去抓住巨木上的铁钩,回身奔出,相距十余丈之遥,只待发令者再度给出指令,便又可第二次抬巨木撞击。
但见头裹青巾的明教教众退开,数千名头裹红巾的烈火旗教众抢进场来。
各人手持喷筒,一阵喷射,那些被巨木旗吓傻了的怯薛军,便被满身都被喷满了黑黝黝的稠油。
烈火旗掌旗使挥手掷出一枚硫磺火弹,石油遇火,登时烈焰奔腾,烧了起来。
明教总坛光明顶附近盛产石油,石中日夜不停有油喷出,遇火即燃。
烈火旗人众每人背负铁箱,箱中盛满石油,喷油焚烧,人所难抵当。
只见红色火焰包裹住了每一个被碰上石油的士兵,喷薄的火焰将士兵瞬间点燃,转眼化为灰尽。
被重伤的士兵在火焰的中心发出了极为凄厉的叫声。
火焰舔舐着一切可以燃烧的物品,就连天上的雨也浇灭不了这场石油引发的大火,就连空气居然扭曲了起来,形成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漩涡图桉,仿佛一幅后现代画派的作品。
恐怖烈焰随着雨水的流淌,肆掠着四面八方,凛冽雷光撕裂苍穹袭向地面,顿时千疮百孔,焦黑一片。
雷霆轰鸣声中,凄绝的厉吼被吞噬,狂风呼啸,像有人倾尽全力在哭泣。
撕心裂肺的哀嚎就这么响起,浑身沾满石油衣舍褴褛的士兵们,他们身上的疯狂瞬间消失。
他们哀嚎着,哭喊着,任凭自己的身体跌进泥潭里。
他们的脸埋进泥土,他们的手掌死死抓着泥土,他们哭喊着家人的名字。
他们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抓住,他们捶打自己的脑袋,他们蜷缩成一团,他们无助而绝望。
烈火旗退出战场之后,数千名头裹黑巾的洪水旗下教众抢进战场。避开了熊熊燃烧的烈火,从另一个方向开始攻击怯薛军。
这洪水旗所携家生,共是一百部水龙,又有喷筒、提桶之类的东西,一并拿上了战场。
只听得掌旗使唐洋喝道:“喷水!”数千名教众手持陶质喷筒,几千股水箭向怯薛军身上射了过去。
怯薛军鼻中只闻到一阵酸臭,却见那些前排的士兵一遇水箭,立时跌倒,狂叫悲嗥,顷刻间皮破肉烂,变成一团团焦炭模样。
原来洪水旗所喷水箭,乃是剧毒的腐蚀药水,系从硫磺、硝石等类药物中提炼制成。
怯薛军见了这等惊心动魄之状,不由得毛骨悚然,均想:“这些毒水倘若不是射向别人,却是射在我的身上,那便如何?”
之后洪水旗教众提起百部水龙上的龙头,开始朝着空中喷洒,显而易见,水龙中也是装满了毒水,毒水借着雨势,开始朝怯薛军的后排喷洒而去。
于是后排的怯薛军也开始体会到,这种锥心刺骨的疼痛,毒水一路舔食着他们的血管,咬噬着他们的骨头,直到他们全都化为一堆焦碳。
就在这时,一群头裹黄巾的明教徒走进了战场,各人手持铁铲,推着一车车泥沙石灰,人数却比金、木、水、火四旗少得多,只有数百人。这数百人围成一个半圆形的圈子,同时举铲往地下勐击,突然间轰的一声大响,尘土飞扬,战场中心陷落,露出一个径长三四十丈的大洞。
跟着大洞四周泥土纷纷跳动,钻出一个个头戴铁盔、手持铁铲的汉子来。
数百条大汉蓦地从地底钻出,怯薛军的众人都是大吃一惊,齐声呼叫。
原来这数百名教众早就从远处打了地道,钻到了战场中心的地底,挖掘大洞,以木板木条撑住,藏身其间,厚土旗掌旗使颜垣发出号令,数百名教众同时抽开木条,整块地面便陷了下去。
地底教众跟着破土而出。这一来,尸体、石油、焦土等物一齐落入地底。
那些在刚才的攻击中依旧存活下来的幸运儿,此刻虽然跌入洞中,却想要跃上洞来逃命。
可惜数百名明教教众挥动铁铲,在大洞上空虚击三下。将这些幸运儿全部都用铁铲击了下去。
跟着一车车石灰、铁沙、石子倒入洞中,片刻间便将大洞和数百个小洞填平。
数百柄铁铲此起彼落,好看已极。
掌旗使一声令下,五百教众齐向朱元章行礼。那战场中心填了铁沙石灰,平滑如镜,比先前更是坚硬得多。
随着厚土旗的一番操作,战场上的火焰被扑灭了,毒水也被清理了,横七竖八的尸体也不见了,道路也不再泥泞,阻碍进攻的障碍全部都被清除了。
留给朱元章和李善长的只有一条平坦的大道,让他们可以带着自己的部队,直捣怯薛军的中军,擒杀怯薛军的主将孛罗帖木儿。
“这五行旗根本没有什么破解之法,完全没有破绽,这种阵法让人如何破解呢?”刘伯温在清风旁边苦恼的说道。
“刘先生你又着相了不是,有什么不可破解的,你要是认识马克沁,就不会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