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吾等俱是兄弟,母妃为国祈福,诚可敬也。”只略一思索道,“然如今天下纷扰不止,不忍扰国师清修,孤欲取邺城,平天下。孤听闻中原之地,邺宫寺向来广大宏伟。待取邺城之时,孤定取邺宫寺为公孙夫人之清修居所,以全你们的母子之情。”
慕容纳慕容德感慨不已,只不住的磕头谢恩。
盘鼓舞行之欢愉之时,此时一军士急匆匆的从殿外前来,将急报呈于涅皓,涅皓速速转交给燕王。
燕王只打开急报,匆匆揽过,随即眉头紧缩。涅皓见燕王神色大变,知其已无观歌舞之心,赶忙将舞女乐工歌者撤下。
燕王随即看下台下应邀出席的常炜,只说道:“常炜,汝果然言中了。”
说完将急报传阅众人。
“大王,冉闵果然势大,常炜所言不虚。”封裕进言道。
悦绾阅过只道:“万人必死横行天下,冉闵万人之众竟克石赵十万之困却是亘古未有之奇观。”
“众人无需多虑。”只见常炜阅毕,言出惊人。
燕王忙制止堂下众人的议论,请教道:“此话怎讲?”
常炜对正身言道:“所谓死灰复燃,只是回光返照尔。”随即对众人说道,“冉闵,置之死地而后生,都中尽杀胡人而不纳,可谓矫枉过正。如今连年战乱,国库空虚。臣从此报得知,冉闵又携万余人北上再次进兵,兵犯襄国。穷兵黩武,必遭大败。”
燕王只稍作整定,对众臣宣道:“听常炜之言孤心方安,然冉闵实乃我燕军南下之一大敌,松懈不得。”
“慕容恪。”
“臣弟在。”
“汝携本部兵马,盯着冉闵,石赵两家动向。”
“是。”
见众臣已是聚精会神,平段部残余燕王已是思虑良久,如今言及恰逢其时,只见燕王言道:“众位,冉闵却是隐患,然当下首要之事却是为扫除冀州,青州,并州之残贼余孽。不使其在我大军身后作祟。”
闻至此,慕容霸心中一蹬,果然要言及此。
只闻燕王缓缓说道:“段部段勤据绛幕,段龛据广固,其中段勤所据之绛幕乃我南下路上必要拔去之钉子。”
燕王陡的看向慕容霸说道:“建锋将军!”
慕容霸只往堂下一跪说道:“末将在。”
“许你在月余之内,攻陷绛幕为我军南下铺平道路。”
慕容霸刚要领命,只见一旁的慕容恪进言道:“绛幕城高沟深,重兵把守恐一时南下,臣请和霸弟替换。”
燕王只摸眉毛,缓缓说道:“我燕军之中,霸弟所部素善攻城,所置攻城器具无不精备,霸弟攻城拔点,所当其任。”随即笑道,“众位能入这蓟城,还是霸弟之功。”
这时刚从龙都过来的慕容军与慕容霸有旧,那日平宇文之战深感后生可畏,亦有爱护之情,情知慕容霸妻子段先为段部中人,亦深感其两难,请命道:“臣自龙都而来,未逢一战,徒具广威将军名号深以为耻,今见后生如此英勇,吾等作为长辈,怎能不奋勇为国,臣请出战。”
燕王却是一笑道:“广威将军这又何急?”
对着一旁的慕容评道:“辅弼将军,汝整肃兵马,操练攻城之战,以为今后攻邺城之主力。”
“广威将军。”
“臣在。”
“汝所部俱编入慕容评军中,你为他副手,这夺国都之荣耀还少的了你吗?”
“我王,这”
迁居而来的慕容彪直言不讳道:“大王,霸将军乃段部之婿。攻段部恐怕,有失其情义”
“自古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古之贤者亦此,慕容霸虽是段部之婿,更是我大燕的臣子。孤之母后也是段部族人,孤且不避。霸将军能避乎?”
“这”慕容彪一时语塞。
席间,可足浑安见慕容霸大为窘迫,只欲出席帮他辩解,只被旁边的可足浑翼牢牢按住。
“哥,你别碰我。”可足浑安只大为不满道。
“安妹妹,你不见席上的姐姐之神色吗?”
却见在燕王一旁的王后盯着这边,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小姨,咳。”旁边的慕容晔只道,“如今父王正在兴头之上,只能徐徐图之。”慕容晔说完只咳嗽不止。
“事情终是有转圜的。”慕容晔劝慰道。
慕容霸慨然一俯身,随即站起,“燕王在上,臣弟必将以天下为己任,不避斧钺,不畏箭矢。为我燕国开疆拓土。”。
燕王举起一杯酒,“霸弟果然不负孤心,不枉先王如此疼爱于你。来,孤敬你一爵。”
慕容霸从旁人手中接过,一饮而尽,只说道:“臣弟但听我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