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过你。”女子干脆把头埋向手机,只不过眼角的余光不时瞥着后头那辆诡异的出租车。
见玩笑开不得了,涂潇潇又岔开话题,道:“老tong给你剪的这波波头好像挺用心的,树莓紫真适合你这种生人勿近的刺头;哦对了,你可不能和你爸说这纹身贴和饰品是我送你的,要是敢出卖我,你就失去我了,到时候你爸要把你打死,可就没人护着你了;我看这样,不如掉头回去让老tong帮你个剃光头,感觉也挺狂野的。到时候你爸真来找我麻烦,我也好搪塞过去,哈哈哈。”
白一蕊白了涂潇潇一眼,阴阳怪气的话茬她不想去犟,只能赞美地说道:“对,对,对,就你这头波浪,还得是青棕色最般配......”
涂潇潇立马臭着脸:“该死的老tong,要不是他死缠烂打求着你我当他的试验品,说什么老娘也不想理这个满脑子黑线缠绕的怪咖,真是难看死了,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颜色。”
白一蕊打断了涂潇潇的埋怨,说道:“人家有名字好吧,你一直老tong这样叫,搞得我也习惯性叫老成tong了,反正不花钱的东西我都觉得挺好看的,你这姑奶奶可真难伺候。”
涂潇潇讥讽道:“你不也帮他在音音上发了个视频吗,还帮他加了好几十个粉丝,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他挣得盆满钵满,要是还敢提钱。老娘第一个宰了他。”
车流开始缓缓向前,又挪动了几个车位,出租车老大用一个华丽的切入,瞬间完成掉头,挤入了车流稀少的宽敞大道上,油门一踩,飞驰而去。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云磊在即将脱离战场的最后时刻又探出了半个头,这半个头恰好被白一蕊完整地捕捉到了。
四目相对的刹那,那双秋水眸子死死盯着那半个贼头。就在她疯狂拍打着涂潇潇手臂,要曝光这个惊人发现的刹那,出租车已加速驶离了这无边的修罗场。
“今天你算是走运了,普通的司机还真不一定能在这种粽子路上从容脱身。”
眼见云磊坐直了身子,车老大又开始侃侃。
“小伙子,刚才那个一直往我们这里看的是你女朋友吧?你可真有福气啊。”
“不是啊,不认识啊。”
“别谦虚了,不认识你躲起来干嘛,嘿,老哥是过来人,以前也常犯错误,女人嘛,哄哄就好了,日子还是要过的,没必要躲躲闪闪。这样反而更让自己难堪。”
云磊及时打住:“停停停,老哥,你是真误会了,隔壁车上是我老板,我翘一个多星期班,要是被她看到了,按她那性子,铁定下车追杀过来,那样我就人间蒸发了。”
车老大为了掩饰尴尬,又说道:“小伙子,我刚才看副驾驶那女的眼神含情脉脉,柔情似水,定是对你有点兴趣,或许有戏哟。”
“那女的我压根不认识,不知道又是哪路妖魔鬼怪,避着点总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
车老大笑道:“我开了二十年车子,阅人无数,这是直觉,有戏没戏可别过早下结论。不要急嘛,好事多磨,最重要的是你得主动点。”
云磊苦笑道:“大哥啊,你说如果路上有个人不停偷看你的车子,你是不是也会回头看看是谁,顺带问候一句‘看什么看’。说实在话,你这眼力比我家黄花花都差。”
“黄花花是谁?你妹妹吗?”
“我家的布偶猫。”
“嘿,你这小伙子,真是无趣。”车老大倍感脸面无光,又道:“小伙子,敢不敢打个赌,假如你俩真在一块让我载到,老子的车费必须收你翻倍,顺便车蜡你也给打上,这座椅的皮套也给老子翻新。”
云磊不知道车老大这双涂了浆糊的眼睛如何慧眼如炬,只知道这张嘴定是鼓风机投胎的,从上车到现在,就扒拉个不停。
云磊道:“哈哈哈,赌就赌吧,但我相信,茫茫人海,我们再也不会碰见,因为我已经记住你的车牌号码,哪怕真有那一天,我换辆车子就是了。”
涂潇潇几个要好的闺蜜他都挺眼熟,今天这个女子看起来很是陌生,倒是勾起了他浓浓的好奇心。蓦然间,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云磊心中如闪电般骤然掠过:这该不会就是那朵白莲花吧?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聊着许多不着边际的掏心窝子话,一路倒也不觉无趣。
等车子稳当停下,云磊与车老大互留了个联系方式后,便拖着行李箱下小心翼翼地挪步到公寓边的拐角处,对面那条康庄大道还是那般拥挤,车流慢悠悠向前挪着,那辆显眼的红色轿车只不过前进了几个车身位,涂潇潇可没出租车司机那种技术,所以距离她到达停车场还有不少时间。
真是天赐良机,这宝贵的生存时间足以让云磊跑回出租公寓,将剩下的行李一并收拾打包,速速逃离这个万恶魔窟,以及接下来可能面对的狂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