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看着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脑袋，顺着她眉间的头发，竭力不发出动静，伸长着手臂把地上的掉落的外套拾起，盖在她的身上。

“小曦，别怕，我在这里，崔叔也在，我们都在你身边！”他在她的耳边轻微地低语，她的紧绷着的脸缓缓地舒张了开来，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表情也逐渐变的安详起来。

仔细端详酣眠着的凌曦，她的苹果肌在阳光下显得非常可爱，简直让小白忍不住想伸手捏一把，可还是不忍心吵醒她。奇怪的是，他发现凌曦的左边脸蛋好像有一点点肿，比右边大上一点点，她的手臂上也有些不明显的抓痕。

就在这时，小白手中的手机却再次发出了丧钟般刺耳的铃声，他简直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

小白非常迅速地关掉了铃声，紧皱着眉头看着来电显示，这个备注为“更年期老太婆”的是谁？这么大清早的就打电话来，会打扰人睡眠的哎！

他想了想，摁下了接听键，把手机贴在耳朵上，那个表达问候“喂”字还没有说出口，对面的那个声音就以巨大的嗓音直接开始问候他的全家了。

“我*你*****！”小白又被惊吓了，扭曲着表情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远的，可那刻薄的大嗓门依旧很让人心烦，就像吃了炸药一样，“崔，凌，曦！你**怎么回事，你***写的是什么**检讨书？！上课都不来了？！你家长的电话还关机，是想造**反？都快九点了，你这次不会属于迟到，你这**的属于旷课！还有不尊重老师，我**的一定要给你***记录到档案里去！”

“额……今天不是放假吗？”小白虽然也被这一下子搞的有些恼火，可他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班主任这么破口大骂，还是小声地问着。

“嗯？”电话那头的声音愣了一下，估计还以为是打错了，但马上就好像吃抓住了什么把柄一般，“哼哼，你是崔凌曦的姘头吧？”

“啊？啥？我是她哥，她还在睡觉。”小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是她班主任吗？今天要上课？”

“哎呦喂～她还在你那里过夜？哥哥？嘿嘿，厉害了啊！”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阴阳怪气的，“崔凌曦，生活作风不检点，旷课在社会男子家过夜，严重违反了中学生守则，败坏学生形象，建议——开除学籍～”最后一个音被刻意拉的很长，充满着嘲讽的意味。

“不是不是，老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小白听到这里，焦急了起来，想继续解释着什么。可是一只略显冰凉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臂，拿走了他手中的手机。

凌曦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清了清嗓子。

小白用充满迷惑不解的眼神看着她，她深吸了一口气。

“去你**的老太婆，老妖精……”小白目瞪口呆，他的嘴巴几乎能塞下一个榴莲，凌曦看到了他惊讶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感觉有些失态，语气收敛了不少，“您的老脸不适合当老师啊，僵尸这份职业倒是很适合您……”

手机的对面传来粗重的喘气声，似乎是在酝酿着狂风暴雨般的语言。可是凌曦似乎早有准备，调皮地说着，“哎呀，忘记充电了耶，马上就要关机了……”

电话那一头刚发出一个模糊却又尖锐的音节，凌曦的手指便轻轻地按下了挂断，一切都戛然而止。

只有小白依旧和她对视着，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双手摊了摊，一副可爱的无奈样子。

“小曦，咋了啊？今天不放假吗？”小白看着她，有些失神，很久才慢慢地吐出一句话。

“不是呀老哥，我已经是高三了耶，一中还是重点，昨天是中秋才允许被放回家吃一顿晚饭，今天早上就得去早自习，我们美术生也不能例外……”她眨巴着惺忪的睡眼。

“那你就跟我说一声耶！昨天就早点睡呗，今天早上我送你去啊！”小白嗔怪道，揉揉她的脑袋。

“不……”凌曦的声音小了下去，她的手抚着自己左边的脸蛋，“我们班主任，这个老太婆神志不清的，更年期太严重了，你看……”她委屈地指着自己身上的抓痕，还有自己的脸……

“她？打你？”小白的语气听上去很平淡，不过却隐藏了无数的戾气，没有一丁点儿温度。他的双手紧握着，脑海中却已经迸发出一幅鲜血喷涌的场景。

“我不想去学校复习了，而且老哥你好不容易回家了耶……”凌曦的声音越来越小，近乎不能被听见，“我想让老哥你陪我……”

小白还是听到了这句话，紧握着的双手放松了。小白重重地甩了甩头，试图甩掉脑海中那幅如跗骨之蛆的血腥画面。

他带来的影响，越来越大了……

“好啊……”许久，小白甩了甩脑袋，对着她，端起她的下巴，捏了捏，展现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那我陪你复习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