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成不再看他,对香林洼管事喝道:“这家铺子违章经营,欺诈顾客,罚款一百两,停业整顿!”
“啊!”
药铺掌柜惊慌叫道:“扈庄主,那……要整顿到何时?”
“等你主家回来再谈!”
扈成打马而去,没有回扈家庄,而是直奔祝家庄。
他见识过祝家庄的堡寨,十分羡慕,想到自家庄园无险可守,也想在庄上修建一个坚固的壁垒,可惜没有懂行的人才。
后来得知此堡寨的主持修建者居然是栾廷玉,很是吃惊,便想请他帮自家也修一个。栾廷玉却一直推脱,扈成不知他是什么想法,便想抽空和他当面谈谈。
香林洼距离祝家庄堡寨只有两三里地,今天正好顺路过去。
他很快赶到了,在壕沟前叫门。上面值守的庄客都认得他,立刻放下吊桥来,请他进去。
扈成骑马从甬道里穿过,仔细观察周边布局。
此堡果然坚固,各种功能俱全,水井粮仓住房皆有,工事设计的也非常巧妙,三面都是乱山,可以说坚不可摧!
“怪不得梁山打了三次都打不下了,靠着内奸接应才攻破!”
扈成看得心里惊叹,同时也发现了一个缺点,军事功能太多,民用功能太少,驻兵和储粮不多,经不起消耗。
不过这也不重要,一个土豪的堡寨而已,又不是边军堡垒,不会有山贼和他们打消耗战,所以也算不上缺点。
“扈庄主大驾光临,栾某有失远迎,死罪死罪。”
正堂门口,栾廷玉迎了出来,拱手致歉。
“栾教师客气了。”
扈成下马施礼,看着周围说道:“我今日前来,你一定猜到我的目的了吧?”
栾廷玉苦笑道:“扈庄主,非是栾某不愿帮你修筑堡垒,而是你扈家庄的条件不易修筑啊。”
扈成问道:“这是为何?”
栾廷玉伸手请道:“到屋里细说。”
二人边说边进了大堂,是个石砌的大厅,宽大又厚重,空荡荡没有几个人。
扈成打量了一番,问道:“祝太公和三位兄弟都不在吗?”
栾廷玉命人上了酒菜,说道:“此地是军事堡垒,防贼用的,狭**仄,并不适合居住。庄家平日都在后面的庄园里住,有事才过来。”
“我在河间府当兵时,住着军营堡寨,住庄户反而心中不安,便把家人留在庄园里,自己长住这里,偶尔才回家一趟。”
扈成感慨道:“栾教师身在民间,军人本色也不减啊。”
“唉,习惯了而已。”
栾廷玉叹了一声,不想提自己的事情,说道:“扈庄主问起的扈家庄筑堡之事,我以为没必要。”
他用手指蘸酒在桌上画道:“我三庄依着独龙岗,扈家在西,李家在东,处于山岗首尾,没有要道可以扼守,即使建了堡寨,贼人可以绕开堡寨袭击村庄,作用着实不大。”
“而祝家,处在独龙岗中部,两边皆有山峦环绕,周围道路险要,只要守住此地的,来犯之贼就不敢攻击村庄,建堡寨有奇效!”
扈成在脑子构画了一副地图,想象了一下大群敌人来袭的场面,还真如对方所说的那样,不禁摇头笑道:“还是我不懂军事,胡思乱想了,呵呵。”
栾廷玉道:“扈庄主奇谋百出,是帅才,栾某所说不过经验而已,你听过了,以后就懂了。”
扈成认真说道:“战场上打得就是经验,栾教师太自谦了。别的不说,就你修建此堡寨的本事,也堪称良将了。”
栾廷玉道:“我大宋边军一直擅长建造堡寨,营将以上都懂一些,军中也发营建图,照着修就可以了。”
说着起身到墙边,从箱子里取出一卷图纸放到扈成面前,说道:“这是我收藏的图纸,扈庄主想修堡寨的话,找些老工匠,看着图就能建。”
“那就多谢栾教师了。”
扈成命庄客收好图纸,道:“我命人复制一套,原本再送还回来。”
“些许小事而已。”
栾廷玉也不在意。
吃了会酒,扈成问道:“听祝伯父说,他正在为你谋大名府的军职,情况如何了?你一走,我们三庄便少了一根支柱啊!”
栾廷玉苦恼道:“朝奉说他找了军中一个相熟的指挥使代为说情。本来钱使得顺利,上下都打通了,已经把我报到梁中书面前了。”
“谁想大名府军中有个都统制,叫做李成的,和那指挥使是对头。那李成得知此事,就在梁中书面前说我是畏战的逃兵,不堪使用。梁中书最厌无能胆怯之人,便把我打了回来。”
“啊!”
扈成明知他最终给祝家庄陪葬了,还是对其遭遇感到遗憾,安慰道:“那梁中书只是受了蒙蔽,你还是有机会的。”
栾廷玉语气有些无力,笑道:“那指挥使也说让我安心等些时日,他找到机会再向梁中书说道。呵呵,等着吧。”
扈成敬了他一杯酒,岔开话题道:“州里传来消息,说准备在梁山水泊设一水寨,我们三庄几个当家人都有军职。栾教师如果有兴趣,可以从这里做起,虽然起点低了些,总比枯等要好。”
栾廷玉沉默了一会,点头道:“如果朝奉同意的话,我去做个小哨官也可,至少能杀贼,也免得荒废了军中本事。”
扈成笑道:“哈哈哈,栾教师愿意出山,梁山水贼命不久矣!”
二人谈了一会剿贼方略,又交流了一番军事武艺,都对对方的见识感到惊讶,相谈甚欢。
转眼天色昏暗,扈成惦记着石秀、焦挺两个,又怕祝家人怀疑他来挖墙脚,不便久留,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