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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好人跟个神经病理论?光头最后真把车停下了,还十分善解人意地正好停在路边一个低洼的水坑处。

陈启也不在意,他一把推开车门,冒着雨,趟着水,就冲了下去。

光头真想把心一横,一脚油门溜之大吉。

但又想想投诉的后果,算了,跟个疯子较什么劲。

他最后还是按开了后备箱的锁,从储物盒里掏出把雨伞,跟着也下了车。

等他走到车屁股时,发现陈启正在抬后备箱的门,他的门有点紧。

光头把伞撑到陈启头上,再次解释:“后备箱里啥也没有,不知道你要看啥。”

“吱呀”一声,

后备箱的门被陈启掀开了,他一把把门抬到最上边。

伴着’咔嚓‘一声惊雷,一道耀眼的白光划破夜幕,把天空和大地瞬间照得通亮。

闪电的那一瞬间,两人都清楚地看见后备箱里赫然放着一个黑色的大皮箱,出国旅行用的那种超大尺寸的。

光头有些傻眼,呆愣在那。

“这……不应该啊,这谁的?”停顿几秒后他继续,“刚刚前几拨客人都没人往里面放东西啊!”

陈启歪头看他:“你确定?”

光头满脸踌躇,随后脑中突然闪过金光,恍然道:“晚饭时候,只有那时候,有一个男客人去火车站带了两个皮箱,哦……可我看见他下车的时候都拖走了。”

他又想了想,语气肯定地补充:“下午只有他开后备箱了,只可能是他了,可我明明记得他就带了两个皮箱啊!”

陈启脸色凝重,两个皮箱?

楚楚会不会……

想到这,他迅速掏出手机,开始拨打周楚楚的电话。

直到听筒里传来:“东海移动提醒为您服务,我们将尽快用短信通知对方。Thisismisscall……”

是关机状态。

不会真出事了吧?

陈启愤恨地拖拽皮箱,把皮箱从后备箱里侧拽到边上。

箱子是PC材质的,很结实。

他想去拉箱子的拉链,发现有密码锁锁着。

他歪头问旁边:“有手电筒吗?”

“要手电筒干嘛?”光头不解。

“开箱。”陈启语气坚定。

“不行,”光头拒绝得斩钉截铁,“这箱子肯定是去火车站那客人的,我还要还给人家的,你怎么能动别的客人的东西。”

光头心想这小子还真是疯,可自己又不傻,让平台知道了他这网约车以后还做不做了。

陈启有些恼火,大声喝问:“那人下车多久了?”

光头不知道他问这干嘛,却还是老实回答道:“那时天刚黑,三个多小时了。”

“你脑子里装了整个太平洋的水吗,不想想假如真是无意中落下的,哪个客人会隔了三个多小时还不来一通电话?”

光头听完脸上堆起疑惑的表情。心想这么大件行礼确实不该忘啊,即便落下了,三个小时也该发现了。

等等……你脑子才装了整个太平洋的水。

没等他反击,陈启又开口了:“你不说他上车时往后备箱放了两个大箱子,下车时全提走了,那现在这箱子是谁的?”

光头左手举伞,用空着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光溜溜的脑袋,茫然道:“这事我也想不明白。”

“他上下车时,你有帮他提过箱子吗?”

光头摇摇头:“他说不用。”

“所以你一直坐在车里,没有亲眼看见他是怎么把两个皮箱拿出后备箱的?”

光头继续茫然:“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有没有想过他其实可能带了三个箱子,只不过其中两个是箱子套箱子,套在一起的。他下车时只要把套在一起的两个箱子拿出来,你在车里坐着,就会以为那人还是拖着两个箱子离开得,根本不会怀疑他落了第三个箱子在你车里。”

光头司机先是恍然大悟,而后脸色又疑惑起来,看着陈启问道:“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启眼睛盯着大黑皮箱,冷冷回道:“那就看他在箱子里放什么了。”

光头马上慌张起来,他想到如果有人在他车里放小药丸小白面小炸弹之类的,他要怎么跟警察叔叔解释?

他现在开始明白过来,这个神经兮兮的小伙子说话虽不中听,却好像在帮自己。

他急急忙忙返回副驾驶的位置,从储物箱里掏出个小手电筒,回来后直接递给了陈启。

陈启将光线对着皮箱的密码锁,随后开始转动密码盘。

一边转一边观察,从缝隙里他紧盯着密码的齿轮,直到出现凹槽。

他分别记下凹槽对应的四个数字后,开始用减5法推算密码。

几秒后,他再次扭动密码盘。

密码锁发出‘碰’地一声。

锁打开了。

后面擎伞的光头看着满脸地不可思议,密码锁这么好破解吗?

这小伙子是个人才啊,他到底做什么的?

哧,

哧,

陈启已经滑开了拉链。

他深吸一口气后,一把掀开皮箱。

在手电筒光簇的照耀下,可以清晰地看见皮箱里蜷缩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男人一动不动,箱子里也没有血迹。

他的双手被向身后反绑着,嘴巴上缠着黑胶布。

看到这具男尸,陈启反到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看见的是两具残尸。

但,光头司机就没他这般镇定了。

‘啊……”

地一声尖叫一声后,雨伞被他扔出去三四米远,光头司机已经向后瘫坐在水坑中。

这会雨又下大了。

雨水顺着他丝滑的大光头划过他惊恐的双瞳,颤抖的鼻翼,而后灌进他无法闭合的大嘴巴里。

他却还在那尖叫。

‘啊……啊……”

陈启无奈地摇摇头,敢情光头脖子上挎着大粗金链子,装出一副很豪横的样子都是唬人的,原来胆子这么小!

他走过去拍拍光头的脸:“别嚎了,还不打电话报警。”

光头终于回魂,惊恐地问:“他……他还活着吗?”

“死了,别揭开他口中的胶布,那是封血用的,这人没舌头。”

光头被吓得浑身发软,早忘了深思陈启也没揭开胶布,是怎么知道尸体没舌头这个问题。

他掏了几次裤兜才把备用手机掏出来,十分听话地开始报警。

这个电话打得结结巴巴的,光头实在是被吓到了。

陈启看见原本在后座里老实坐着的那只鬼也从车里飘出来了,他正呆立在后备箱那盯着自己的尸体瞧。

整个鬼脸全是震惊惶恐,不可置信。

陈启明白,一个刚死的鬼是很难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有的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短时间内都想不起来。

他觉得这个宽眼鬼的气质比一般的新鬼还要傻气些,大多数时候眼神都是木木的,难道生前是个智障?

他现在不打算收这鬼了,留着也许还有用。

光头打完电话再抬头时,发现陈启正要走。

他趟着积水,已经走出去了七八米远。

光头被吓得坐在雨中大喊:“你去哪?不要走,等会警察来了你要帮我作证,这真不是我干的。”

陈启听见后止住了脚步,又退回到光头身旁。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光头:“如果有事,让警察按名片上的地址找我,打电话也行,上边都有。”

说完后,陈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奔跑着消失在这漫天大雨之中。

大光头眼见着陈启跑没影了,终于收回目光。

他低头呆呆地看着陈启留下的名片。

好在是硬塑的,不怕湿。

正面:啥都修修理铺。

背面:破烂街44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