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谈话被我突然打断,她们搞得好一个不知所措。
我愤怒的叫道:“不许你这么说王叔和我娘,你们两个嚼舌根的老八婆。”
李嫂顿时脸面涨红,随手拿起身边的笤帚,向我挥打而来,
那时的我看到笤帚挥来,只朝二人做了个鬼脸,便连忙逃回了家,把门连忙关上抵着。
李嫂和张嫂双双重重的敲着我家破旧的木门:“高雪琴,快给俺们出来,你家的野种骂了俺们就跑了,有种给我出来。”
娘看到我灰溜溜的样子和门口的声音,也没问我什么,只将我推开将门打开向二人陪了个不是,不断的弯腰道歉。
“贱人就是贱人,生出来的野种,嘴巴都不干净......”
“就是,这野种嘴巴一点都不干净......”
面对娘的道歉,李嫂和张嫂只能不断的骂骂咧咧着回去了。
我看着娘低声下气,不断地想反驳她们,但我还是知道只会让她们变本加厉,只能咽下了这口气。
“明明是她们错了!”
那天夜里,等待俺们娘俩的是无尽的饥饿,肚子如雷做响。
娘突然发问:“进儿,白天你到底干了啥事,让你去要个粮,怎么闹出怎么个事?”
“娘是她们先说你和王叔的坏话!”我坚定地回应道
于是我断断续续的向娘讲了她们的事......
娘听了非但没表扬我,还生气的斥责道:“你这个孩子,大人的事用得着你管吗?俺们家只有你和我娘俩,没钱没势的,你去反驳,那两个泼妇生气打死了你你都不知道。”
“而且王叔和娘怎么样,俺们肚子里都明白,她们嚼舌根让她们嚼去,小孩子家家,当什么大人。”
“娘就你一个孩子,你爹死了后,俺就你这么个盼头,你要是被打死了,我还有什么活头!”
“看看你肚子现在叫的半天响,知道饿了吧,明天俺自己去要!”
“为什么不问王叔要?”
娘摇了摇头回答:“你不懂,都是要面的,不成规矩......”
天渐渐破晓,娘早早离开了床榻,娘走到李嫂门前轻轻的敲响了门。
“李姐,昨日真是对不住了,希望你不要跟小孩见识,我家没粮了我和进儿饿了有好一阵子,实在没法了,问你讨点余粮,求你行行好吧!”
话落许久,娘也不见反应,便就一直继续敲门。
“李姐开开门......”
直到烈日当空,娘本就两日未吃食物,早已昏昏沉沉,两眼发白。
在旁看得我痛哭流涕,只得对娘苦苦乞求:“娘我不要了,不吃了,快回去吧。
就娘快要在崩溃时,李嫂的大门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李嫂拿着一个小麻袋,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粮字。
娘赶忙想接过粮袋,但不如娘所想。
李嫂强硬的一把将我们推开,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我家门口,只将我家门推开,解开粮袋向我家里一甩,刹那间袋子里的豆子倾泻而出。
直到袋子空空如也,李嫂便朝着我们指着满地的豆子说:“要吃自己捡。”
说罢便回了屋子,将门重重关上。
娘看这一地惨状,只是默默的走进家里,跨过粮食去屋里拿了一个麻袋,走到粮食堆前,蹲下去,一粒一粒捡着豆子。
我只是看着不知所措,那一晚我吃饱了,但我心里一直空唠唠的。
那时的我突然想念起了那张烙饼,也开始厌恶了那张烙饼。
那日后,这件事在街坊中传开。
平日常见的王叔已不见踪影,但门前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一布袋烙饼出现,却听不见沉闷的棍声,也不见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