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个竹签掉到地上。
陆母捡起来,只见签文写着“何事问天公,有心大不同,修行无实意,难免独孤凶!”。
不空面带惊讶,说道:“哎哟,这个签可不太好了,尤其是最后一句,明明是说您命犯孤独,还有祸事临头,非得出家当尼姑不能免灾呀!”陆母闻言慌忙说:“嗳,我乃有家有儿之人,怎能身入空门?”不空说:“您不出家也行,那可对您的寿数有碍。”
陆母一听更慌,不出家吧,就不能多活几年陪伴儿子了,出家吧,那就马上与儿子分别了。陆母央求道:“哎呀,师傅,你要设法救我一救啊。”
不空看时机差不多,说道:“我们出家人也是慈悲心,您这一哭,我心还真软了。这么办,我教您个解救的法子,可是头一样您别怕多花钱。”陆母点头:“钱我是不怕花的。”不空微笑着继续说道:“还有,您得找个亲人,素日与您不合的,您瞧着她不顺眼的,要是年轻点更好,教她替您出家,那可就没您什么事啦。”
陆母未加思索,脱口而出:“只有我那儿媳唐婉与我不合。”随即想到去世的兄长,心里一软:“哎,年轻轻出家忒也的苦了!我已然老了,既是如此,还是我来出家。”不空赶紧说:“您可不行,我这庙里的事您不胜任。”
陆母还是摇头:“只是我已然将我那儿媳休弃,住在我侄儿家中了。”不空看到陆母心意已动,说道:“那容易呀,您假装接她回家,不就把她诓到我庙里来了?”
陆母思绪起伏不宁,良久,说道:“也只好如此了。”不空喜道:“越快越好,老太太。”
陆母出了庙门,坐轿直奔陆子逸家。陆子逸妻迎接陆母进门,得知是来接唐婉回家的,略觉奇怪。陆母解释说自己的侄女住在别人家,怕传闲话,还是接回自己家住好,之前自己说的气话也不要当真,唐婉还是未来的儿媳。
唐婉信以为真,高兴地上轿同陆母离开。
谁知等轿子停稳,掀开轿帘,却发现到了庵前。唐婉问何故,陆母只得含糊回答说先烧柱香再回家。
“啊,又要烧香吗?”唐婉知道自己家中的事端都是不空挑起的,心里早就从厌恶变成憎恶,但是她不敢对陆母明说。
“老太太您来了,还有少夫人,啊不,小姐,都请到禅堂吧。”不空笑嘻嘻地迎接二人,她看到唐婉的脸色不好,心里乐道,“听说烧香你就脑袋疼,嘿嘿,还有你更头疼的呢。”
唐婉陪同陆母在前殿上了香,陆母刚刚磕完头,不空突然说道:“老太太,我想起来了,我们这儿的欢喜佛,您还没看见哪,今儿个您到后边看看去吧。”
“倒要看上一看,请师傅带路。”陆母心知这是不空安排的托辞,怎奈已经走到这一步,只得配合演戏。
“待我搀扶姑母一同前去。”唐婉连忙说道,她没想那么多,只是有点担心陆母又被不空诓骗钱财。
“小姐,您这个没出阁的闺女可看不得欢喜佛,您在这儿等一等,我们就来。”不空连连摆手。
“是呀,侄女,你就在此安心静候吧。”
听不空和陆母这么说,唐婉只得红着脸低头道:“那……师傅,你要好生照顾我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