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着沉重的脚步前进着,现在是下午一点,从家到殡仪馆有两条街的距离,以我的体力走过去也要二十分钟,人工太阳的工作时间是早上五点到晚上六点,之后没有光线的照射温度会迅速降低,发达的城市里会有保温设施,可自己所在的老城区里就只能依靠房屋里的暧气,所以老城区的店铺都会在晚上五点半准时关门,殡仪馆也不例外。听爷爷说刚开始那段时间房价暴涨,常有人因住不起房被冻死,之后政府干涉才有所好转,平民才住得上房屋不用担心冻死街头了,爷爷说过他有过四次生命垂危的经历,那时儿就是第一次,在我胡思乱想之间走到了殡仪馆门前。
终于到了,我看着殡仪馆的大门,思考了一会儿对工作人员的说词,听爷爷说我的父母在生下我后的时侯就离开了,连张照片都没有留下,只有爷爷独自拉扯着我长大,安顿好爷爷以后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呢,思绪万千的我拉开了殡仪馆的大门走了进去。
“你迷路了吗,这不是小孩该来的地方吧。”进门后看到一个靠在墙边抽着烟的男人,是招待吗?总之先应付过去吧,我心里这么想着说到“我爷爷死了父母在外地赶不回来,怕尸体腐烂所以自己想先安顿好爷爷。”我不打算说真话,要是让工作人员知道只有我这一个家属可就麻烦了。“啊?让你一个小孩来处理老人的尸体?!开什么玩笑,这样的父母让我先痛骂一顿吧,而且你一个小孩来这里知道该怎么做吗,拉着这么大一个箱子又是做什么,想离家出走吗?你不会以为交了钱把人一烧就完事了?当这个地方是什么尸体处理中心吗?”男人劈头盖脸的话语把我想好的说词全部打乱,只好实话实说了。
“对不起我撒谎了,我并没有什么父母,我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但是上个月爷爷突然生病,不见好转,今天去世了,我、我又没什么信赖的人,又不想让爷爷就那么孤独的躺在房间里,所以、所以…”我低头道歉,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我的眼泪落了下来,是因为走到这里太累了吗?还是因为谎言被戳破了?明明爷爷死的时候我都没哭不管怎么样,泪止不住了。
男人就这么看着我,这是一位大概二十多岁的壮汉,身穿一件皮大衣,精壮的身材隐隐露出,好像因为我突然哭泣而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哭声渐小,我停止了哭泣。这时候招待才缓缓开囗“唉,你的处境我明白了,虽然老城区里像你这样的人不在少数,我也改变不了什么,但目光所及的地方我不能不管。”说完向我走来,啪了啪我的肩膀,“唉?”我一时之间没有理解他的意思。“我叫黄雨伯,是这个街区的治安官,你可以叫我伯哥,凭你自己是不可能安葬好你爷爷的吧,我来帮你吧。”
这次我理解了他的意思,可是为什么呢,我想这么问问他,这对他来讲没有任何好处吧?
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男人笑着说到“我这个人有个毛病,看见有困难的人就想上前帮忙,可这个城市的不幸太多了,就算累死我也帮不完,所以才躲在这里闭眼不见,可惜还是没躲过去遇到了你,这也算是种缘分,让我帮帮你可以吗?”他向我伸出了手。
我迟疑片刻后握住了他的手,很暧和,和爷爷的手一样呢,我这么想着。
人历4023年9月25日
太阳消失的第21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