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千岁意识到自己实在过激了,但站在别人背后听别人讲电话也不出声提醒一句是不是也不太礼貌呢?
许千岁硬着语气回了句,
“最好是这样。”
温鹤归终于舍得抬起眼来看她,表情淡淡,却不再搭话,
许千岁跟他对视几秒,也明白自己的语气太冲,降了音调,
“对不起,但是麻烦你以后能不能在别人打电话的时候至少说句话提醒一下,无论是偷听还是无意间听到都会给别人造成困扰。”
顿了顿接着说,
“我之后尽量不在公共的区域外放,还有——”
她踌躇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自己要搬家的事情,毕竟他们现在再怎么样也还是室友,她突然搬走,总要跟他说一句,
而且许千岁莫名的觉得现在是告诉他的最好的时间,
“春节之后我大概就可以搬走了,你可以现在先找一下新室友。”
温鹤归似乎怔愣了半秒,许千岁只是眨眼之间,随后就只是听到了温鹤归嗯了一声,表情没什么多大的变化,他耷拉下眉眼,拿着衣服转身走,但是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看着她,忽的笑了,
“许千岁,你果然还是老样子。”
什么老样子?
许千岁茫然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说不出来一句话,但她也实在没力气再说些什么,就刚刚那一场接一场的无声地、不带硝烟的斗争实在要了她大部分的精力,
现在她只想睡觉。
睡一场把天地睡到翻过来的觉。
她甚至连澡都不想洗了,她走了几步,闭眼埋头倒在被褥里面,手机让她随意甩在一边,接连响了几声,但许千岁没管,总有一些事情可以呆到明天去处理,她干脆存着坏心想,总要给她一段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的时间吧?耳朵听到客厅里面的门不知道是打开又关闭,还是关闭又打开,她搞不清楚顺序,也分不出来理性一点的思绪去思考温鹤归刚刚的话是个什么意思,在脑子乱成一团的情况下,她终于沉沉的睡过去了……
翌日一早,许千岁被一通电话喊起来。
“岁姐,今天要去法院旁听,王哥让我给大家都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不要迟到了。”
是那个黑皮帅哥。
许千岁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姜冬轻轻笑了一声,
“行了岁姐,一会儿挂了电话你不要再睡过去了,听着你的声音感觉你马上就要睡了。”
许千岁:“好的。”
停了几秒,等确定了姜冬没什么还要通知的了,她才说了一句,
“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挂了。”
“嗯。”
得到回应许千岁就把电话掐了,扔了手机又把头埋进被子里,这个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睡了,但是许千岁需要缓冲一下,醒醒脑子,呆了大概几分钟,许千岁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扭开房间门才发现外面客厅里空空如也。
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加剧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毕竟昨天晚上闹成那样。
这样清醒过来,许千岁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顺着听电话的内容直接把自己要搬走的信息告诉他是不是对的,
听电话内容这件事情又能算得上多恶劣呢?为什么她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如果昨天换成另外一个人不小心听到了她的电话内容,她还会不会有那么大的脾气呢?
对一件事情生气如果不是事情本身,那么就只能是为了掩饰另一件事情。
她是为了掩饰什么呢?
她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好像有点明白了。
许千岁、不想、被温鹤归看到、察觉到,原来许千岁只是个没人要的小狗。
她只想让温鹤归看到她漂亮,看到她光芒万丈,看到她光鲜亮丽。
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