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的手术花费了三个小时,梁舟月一直在门口等待,江厉姗姗来迟。
他们刚刚汇合,梁舟月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见急救室的门从里面打开,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
她快步跑过去,语态焦急关心:“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神色和缓,无形吁出一口气:“送来的还算及时,大人孩子都没事,但情况不太好,最近要住院观察。”
阮玉的身体孱弱,以前就是这个情况,现在只会更糟糕。
梁舟月忙不迭地地点头,安排江厉先在门口帮忙看一下,自己跟着护士去给阮玉办理住院手续。
女人离场,江厉双手裤袋,指腹摩挲着里面的手机,神态犹豫。
李青弋走过来,点破他的迟疑:“如果分手分得干净,你还是把阮玉的情况告诉澹一下吧。”
闻声,江厉缓缓掀起黑眸,眼底的情绪像是雾霭,晕染开来一片郁色。
他刚刚从陈澹那里过来,陈澹的状态很不好,不说话,把自己关在房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江厉没见过他如此低落失常的状态,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劝慰。
陈澹需要的不是劝解,他想要阮玉心甘情愿。
而阮玉要的不是陈澹,她想要自由和未来。
这个问题是无解的,分开或许他们处理这段关系唯一的办法。
迟钝两秒,江厉给陈澹发了一条微信,内容简单明了:孩子保住了,她情况不太好,要住院观察。
如果陈澹还在意阮玉的感受,这条微信或许就是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
但江厉没想到,陈澹从阮玉生命中离开的方式,声势浩大,非常决绝。
陈澹再也没有联系过阮玉,他不去医院找人,也不通过朋友询问她的情况,他把所有心思都扑到工作上,不惜一切的要把陈氏重心转到国外。
这件本就不容易的事情,其中还有纪家的阻挠。所有人都清楚,是陈澹随随便便解除婚约惹恼了纪家,或者是纪襄琳。
纪家做的是船舶业,对陈家的制裁不算致命,只能在陈氏商品出口的问题上施压,让陈澹必须前后兼顾,分身乏术。
可陈澹不在乎了,他就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看起来一点不看重陈氏集团这个冷冰冰的企业,只想尽快转移公司。
这次肆意妄为的资产转移,让陈氏元气大伤。陈澹只用了两个月,就彻底与市划清界限,自己搬到了洛杉矶。
公司在纽约,他去洛杉矶是私密行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此时阮玉已经怀孕五个半月,身子渐渐笨重,一个人住在梁舟月帮她新租的公寓,找了体贴的居家保姆。
梁舟月曾提出陪阮玉同住,但阮玉考虑到梁舟月快和江厉结婚,不想打扰人家小情侣的私人生活。
从住院那天起,阮玉再也没有陈澹的消息,周围的人好像都有这个默契,闭口不谈这个话题。
她也没主动问过,自顾自的住院,轻轻松松回家,好像陈澹从未在她的世界里存在过。
过去的事永远存在,伤口就摆在那里,只是所有人都选择规避。
陈澹在洛杉矶的日子不好过,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伦敦的公司有人帮他管理,哪怕陈氏刚刚转移重心,根基不稳,陈澹也不在意。他花钱雇人处理公司事务,挑的都是当年在国内被自己培养的心腹,他不需要担心对方的专业。
他就是想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静静心,让自己过一段随心所欲的颓废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