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宋四小姐,未免太泼辣了一些。
“宋四小姐这是做甚?”康宁郡主的立刻反问道,一幅凝芷心里有鬼的模样。
坦白说,宋凝玉自己也有被凝芷吓到,不过她还是故作镇定地说:“凝芷只是护姐心切,一时行动莽撞罢了。”
凝芷才不管自己是不是心动鲁莽,她回头反问康宁道:“偷东西的人哪里会承认自己偷了东西?连郡主都觉得我姐姐帕子好看,问她绣的是什么花样儿,更何况是一介小厮?”
这话一出,周围的太太妇人们也咂摸出不对劲儿了,也对,帕子花样是康宁郡主问的,玉佩也是康宁郡主显摆的,连着小厮,也是康宁郡主引导的。这么想来,周围的人看康宁郡主的眼神儿也古怪了起来。
康宁郡主一时觉得难堪了起来,面对这些探究的目光,那真是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
谢氏这个时候出来打圆场了,她尬笑道:“这事说起来也是我府上御下不严。”语落,她扬声道:“来人,将这小厮拖下去乱棍打死。”
那小厮一生,心如死灰,求饶道:“少夫人饶命啊,少夫人饶命啊……”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拖走了。
谢氏继续打圆场道:“今日让诸位受惊了,还请诸位不要怪罪。”
好好一个赏花宴,出来这档子事,换作是谁脸上都不好看。
宋凝玉立即走上前来,道:“今日赏花宴多谢谢夫人款待,我身子不适,与舍妹先行告退了,还请谢夫人勿怪。”
谢夫人保持着微笑,“那我着人送送你们。”
宋家姐妹起来离开,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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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外,宋凝玉忽然开口道:“凝芷,你与我同乘吧。”
凝芷略微有些惊讶。往常宋凝玉可是从不与她同乘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她回头看向宋凝玉,察觉到宋凝玉似乎有话要说,于是她点点头,道:“好。”
宋凝玉的马车比宋凝芷的更为宽敞些,马车内软枕,茶点,书籍一应俱全,果真是国公府嫡女的派头。
车夫赶马,马车行驶起来,车厢内却平稳得很。
凝芷静静坐着,等待着宋凝玉开口。
半晌,她问道:“今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凝芷也不遮掩,直接答道:“今日,康宁郡主原是想污蔑你与小厮私通的。”
闻言,宋凝玉脸色一白,显然,她有所猜想,但猜想被证实,那可不是一般得吃惊。如今这个光景,名誉对古代女子而言那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若是康宁郡主计策得逞,她只怕要被退婚。
她越想越觉得后怕,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心有余悸地说:“今日,真是多谢你了……”
“长姐不必谢我,我帮你不过是在帮我自己罢了。”
没有什么姐妹情深的话语,而是非常坦诚的利己言论。
宋凝玉也明白过来。宋家姐妹,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原是有些感动的。听了这话,也不免冷静了几分。她抿了抿唇,说:“只是,你今天,太过泼辣了。”
今日在场的妇人可都是达官显贵,凝芷打小厮两巴掌,又踹人家一脚,这是哪个闺阁女子会做出来的事,那些妇人如果往外说上几句,同样于凝芷名声有损。
凝芷却不大在意,她笑了笑,“此事发生在永春侯府,永春侯府为了自己面子好看,也会严令此事外传的。”
言罢,宋凝玉也不好说些什么了。她只道:“你以后,多加当心。”
二人本就不太亲近,此番话过后,也就不再交谈了。
凝芷靠在车厢上,不由想起了前世。
前世,她刚入信王府,也是想当个贤妻良母的,可是,信王那是已有好几房妾室,见她是庶出,大多瞧不起她,隔三差五来她屋前耍威风。
那段日子太难熬了,她起初跟信王提过,可信王根本不理会这种宅院之事,最后,她忍无可忍,惩治了几房妾室,性情也愈发泼辣起来了。
可惜啊,信王喜欢的事温柔娇软的解语花,渐渐与她离心起来,她也渐渐,瞧清楚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性情泼辣……
不泼辣她如何能安稳地执掌五年凤印呢?
想着,她竟笑了起来。只是笑容实在太苦。
她又回头,看向闭目养神的宋凝玉,这一世,她不在阻拦,宋凝玉想必会嫁给信王,到时,她在信王的后院里,又会被磋磨出这样的性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