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通当然知道他们是谁了。
郑三通道:“不必了。”
武三娘道:“我这就去安排。”
武三娘转身的时候,郑三通又道:“风光大葬。”
他知道武三娘一定能做到的。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让郑三通失望过。
所以,她才会掌管朱雀堂。乌头帮,元飞的灵位被供奉在大厅之内。
同样的烛光,同样的灵位。
不同的守灵人。
秦天穿着白麻衣,面色凝重地点燃一柱香,他没有盯着灵位,一上完香就赶紧转过身。
他怕自己会失控。
元飞曾经救过他的命,他也曾救过元飞的命,本来可以说是互不相欠了。但是,当元飞的死讯传过来的时候,他的心已经在下沉。
怒火曾经燃烧过,但是,此刻已经完全熄灭了。他不明白像元飞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突然间被人杀害?难道他还有什么秘密自己还不知道?
乌头帮本来就是个小帮派,他唯一的产业就是种植乌头。
这样的一个小帮派,本来就没什么能令人觊觎的东西。但是,元飞到底还是出事了。
秋雨。
冷风。
秦天站在风雨中,一动不动,白麻衣已经湿透,他浑然不觉,似乎自身的冷暖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乌头帮曾经是元飞的命,现在则是秦天的命。
江湖人常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对于秦天来说,则是三天。
就在这时,风雨中驰来三匹健马,马蹄踏在泥泞中,泥水四溅。
马上的三个汉子俱是身形威猛,硕大的斗笠将脸完全遮住,在距离秦天还有一丈处勒马停下。
其中一个汉子掀了掀斗笠,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他的一双眼睛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着,盯着秦天朗声道:“水蛇帮的吴三钱来投靠不知道秦当家欢迎不?”
秦天看了一眼来人,朗声笑道:“水蛇帮的好汉能来,岂有不欢迎的道理。”
那汉子手指身边的一位汉子,道:“这位是朱刚,另一位是张顺。这两位都是我的兄弟。”
秦天笑道:“外面雨大,还请三位英雄厅内说话。”说着当先一人领着三人走向灵堂后面的一间偏厅,秦天进了厅内。待三人落座后,秦天已经温了一壶酒。
秦天叹了口气道:“想必三位也知道,我乌头帮元飞帮主不幸遭人杀害。帮中兄弟看得起我,让我坐了这个位置。”
吴三钱沉吟道:“元帮主的事我们早就听说了,也甚是惋惜。”
秦天笑道:“却不知三位怎么——”
吴三钱摇头叹道:“一言难尽,往后江湖上恐怕也没有水蛇帮了。”
秦天的笑容凝住了,急忙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吴三钱苦笑道:“事情还得从郑三通大寿的前一天说起,那一天我们葛帮主收到一封信。收到信之后,水蛇帮就解散了。每个人分了些银两,当时我们兄弟三人就觉得奇怪,好好地怎么说散就散。后来,葛帮主也不见了。”
秦天皱着眉头,道:“怎么会有这等奇事?”
朱刚淡淡地道:“想必你也知道,我们水蛇帮是做水路生意的,当然在扬州这地界,讲起水路生意,非盐铁帮莫属。但是,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却不知道葛帮主是怎么想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顺,看了一眼秦天道:“听说苗大中已经死了。”
秦天皱着眉头道:“最近帮务繁多,江湖上这些消息知道得少,却不知这苗大中是怎么死的?”
张顺叹了一口气,道:“据说是病死的。”
朱刚看着张顺冷笑,道:“你相信?”
张顺淡淡地道:“想不相信都难,苗大中死后的第三天,他的尸体就已经火化了。”
朱刚问道:“有多人看过他的尸体?”
张顺道:“据说除了给他换衣服的四个内卫之外,没有人看过他的尸体。但是,他的病至少有半年了。到最后的时候,每天至少吐一碗血。”
秦天道:“有没有知道这是什么怪病?”
张顺道:“没有人。不过,据说在他病前一个月曾经有人和他比武,他输了半招。”
秦天道:“他练的是外家功夫,他至今没有娶亲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所以,对他来说仅仅输了半招,就不算是输。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更不会为此气的吐血。”
雨住风停。
秦天望着门外,道:“不管怎么说,欢迎三位加入。等元帮主过了头七,我一定设宴好好招待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