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小的木门紧紧地关着，秋风吹着木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素玉刚想伸手敲门，门却已经开了。

门内传出一阵嘶哑的声音：“你回来了。”

素玉想笑，可是此刻他偏偏笑不出来，所以，只好叹了一口气，道：“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瞿百通干笑了数声，道：“鬼九是不是跟你一起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带他来见我。”

素玉道：“他还有事要做，以后我会带他来见你。”

瞿百通忽然也叹了一口气，道：“你让他去替你做事，他能做什么？他只不过是个孩子，他只会杀人。”

素玉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而且，这次本来想要让他杀人，但是，我临时改变主意了。”

瞿百通道：“你让他接触太多的事，并不是一件好事。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事。从死营里走出来的人更不能，他们只能做一件两件事，否则，他们那像豹子和鹰隼一样的敏捷会打折扣的。”

素玉道：“死营是什么？”

瞿百通道：“我之前说过，你一定不要对鬼九特别感兴趣。”

素玉道：“我没有忘记，只不过——”

瞿百通截口道：“在我这里没有只不过，我希望你能记住。”

他说话的声音已经不嘶哑。

这声音已经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刀，足可以杀死任何一个人。

素玉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否则，又怎么会跟这种人打交道呢？

素玉道：“现在我们的计划已经全盘开始了，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瞿百通道：“你是不是很少做没有把握的事。”

素玉没有回答，他的确很少做没有把握的事，像他这样的人，仿佛只有成功，没有失败。

任何一点小小的失败在他眼里都是致命的。

他说话有时候也这样，虽然，他刚刚差一点已经犯错，但是，他能掌控。

素玉道：“我只不过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若是不问出来，我就没办法确定你的立场。”

瞿百通叹道：“你一定要问，为什么你的问题总是那么多？”

素玉笑着道：“你也说过，我很少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

瞿百通道：“你要问的事是不是你还没有把握？”

素玉立刻答道：“是。”

瞿百通道：“你倒是个诚实的人。”

素玉道：“我不是，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一定要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瞿百通道：“你有什么话说吧，人老了心特别软。”

素玉道：“我只想知道，我的计划若是成功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瞿百通道：“就这个问题？”

素玉道：“是。我现在至少还不能确定计划成功之后，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所以，这件事才一拖再拖。”

瞿百通笑着道：“我的要求就是我的好处，也是我想得到的。”

素玉的目光亮了一亮，旋即问道：“真的只有这么简单？”

瞿百通道：“可以算是我一生的追求了。”

素玉道：“我是不是可以这么想，假如我的计划成功了，那么，你作为我的父亲，同样可以享受到好处。”

瞿百通道：“不会的。”

素玉道：“你若是真的只为那件事而帮我，那么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告诉她你有多么想要得到她。”

瞿百通痛苦道：“很多年前，我已经败过一次，那一次的失败，让我害怕。”

素玉接道：“所以，直到现在你还在害怕，你没有把握她能接受你。”

瞿百通道：“这些年无论我做什么事好像都没有败过，但是，只有这件事是个例外。我帮你只不过是想让你帮我促成这件事，这样看来我们之间只不过是一场交易。你觉得这交易公不公平？”

素玉道：“这交易的确很公平，现在我已经放心了。”

秋风又吹了起来，窄小的木门也被风关上。

素玉离开的时候，心情非常愉快。

因为，他已经将自己心中的疑虑全部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