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暴过后,沙漠出现了色彩缤纷的彩虹。这种自然奇观暗示着身处低谷的人们,美好无处不在,黑暗之后就是黎明。
刚刚经历过沙尘暴袭击的墨子晔,此时正经受着哮喘病魔的折磨。
他躺在绿洲客栈那间木质阁楼的房间内,门口站着保护他逃出天朝上国的女侍卫羽璃。
满面愁容的乳娘坐在床沿,不住地唉声叹气。他那个七岁的义弟白之画,趴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昏迷不醒的墨子晔。
墨子晔感到胸口发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身上。他想伸手推开,可手抬了几下没有抬起。他想开口说话,嘴张了几下没有张开。
他心中一阵着急,暗中运用法力,想冲破身体经脉。可是,他怎么也提不起劲来,感觉这个身体不听自己使唤了。
墨子晔心中一阵黯然,她知道自己和战友们都阵亡了,阵地应该也没有保住。自己这具躯体已由不得自己掌控。
墨子晔心中一阵酸楚,两行热泪不由自主地从眼角处涌出。
趴在床边的小男孩儿惊呼起来:“太子哥哥醒了!乳娘你快看啊,太子哥哥醒了!”
乳娘面露惊喜,她那沉稳睿智的双眸中、又充满了希望的光辉。她那双温暖的手,紧握着墨子晔那双白皙而又柔软的玉手,声音颤抖地呼唤着他的小名说道:
“日华,你终于醒了!你很坚强,又一次战胜了病魔。我们天朝上国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就是经历九死一生的磨难,也要顽强的活下去,绝对不可以……”
乳娘不忍心再说下去,她伸出手为墨子晔擦去眼角的泪水。
墨子晔的双眼经过泪液的滋润,不再那么干涩,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和三个完全陌生的面孔。
他怔怔地看着他们一个个憔悴加惊喜的面孔,试探着问道:
“这是哪里呀?你们是谁?”
“太子哥哥,我是你义弟白之画呀!你不认识我了吗?”
“日华,你是不是睡迷糊了?”
乳娘疑惑的眼神看着一脸茫然的墨子晔,疼爱地说道:
“我们一路从天朝上国逃……走来,一路上历经艰险,躲避追杀,去投奔夏良王。”
乳娘扭头看看那位身着劲装手握宝剑,站在门口警惕地听着外面动静的女侍卫羽璃,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
“谁知道,刚来到沙漠就遇上了沙尘暴,沙尘暴过后,你的哮喘病又犯了。是羽璃背着你,行走了二十多里路,才找到了这个沙漠中唯一的客栈。”
墨子晔从乳娘的话语中,隐隐约约听出来了事情的大概情形。
这个乳娘口中的日华,应该是和自己的小名、重名的另外一个人。这个小男孩口中的太子哥哥,又是怎么回事?
墨子晔下意识地把手放在自己前胸,经过悄悄的验证,她的心才又踏实地放了下来。
当小男孩忽闪着一双精明的眼睛看着自己,嘴角含笑又叫了声太子哥哥的时候,墨子晔不再沉默了。他表情冷漠地扫视了小男孩一眼,冷冷地说道:
“小朋友,你搞错了,这里没有你的太子哥哥,我是姐……”
“太子殿下!”
乳娘闻听、脸色瞬变,急忙拦住墨子晔的话头,没让她再说下去。然后,一手抚摸着他的额头说道:
“日华,我知道你是因为生病才神智不清楚的,但是你贵为天朝太子,大丈夫行不改名,立不改姓。墨子晔你就是天朝上国的太子。是天朝上国的希望和未来,万万不可否认自己的身份。”
乳娘说着,向墨子晔传递着坚毅的眼神。
墨子晔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位慈祥而又严厉的乳娘说道:
“可是,我是个……”
“不要再说了!”乳娘暗中用力握了一下墨子晔的手。双眸凝聚着摄人的光辉,坚定地看着墨子晔说道:
“记住,你永远都是天朝上国的太子,你的子民们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等着你去拯救他们呢!”
墨子晔没有反驳的余地,他的身份和使命都被眼前这个乳娘给决定了。
夜幕降临,四野合幕。
随着一串串驼铃声响起,羽璃隔着门就能判断出,这个绿洲客栈又来了新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