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住在爷爷家的老房子里呢。”
“不怕鬼吗?”我笑说,“毕竟房子里横死过四个人。”
他满不在乎地说:“即便真有鬼,也是至亲的鬼魂呀,没什么好怕的,何况我是孤魂野鬼,活得没劲,正想见他们呢。”
“胡说八道。”
他笑问:“你和那个发廊小妹怎么样了?追到手了吗?”
“别提了,我决定再不见她了。”
“因为啥呢?”
“一是因为死心了,二是因为太丢脸了。”
“怎么回事?快给我讲讲。”
于是我讲了二傻被黄安奇一拳打晕的事。邹森差点笑死在另一边。
晚上九点钟,田钢给我打电话,声音里有明显的醉意,让我去好客山庄接他。他跟朋友在那里喝酒,喝了很多,无法开车回来,好客山庄在城外,也无法打到车。
我正和邹森玩游戏到关键时刻,所以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在十五分钟后才离开的网吧。
刚坐进车里,田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不耐烦地问:“到哪了?”
我不敢跟他撒谎,告诉他说:“哦,在中心街附近。”
他的语气瞬间恶劣起来,“怎么这么慢呢?”
“你给我打电话时我手头上有点事,所以耽搁了几分钟。”我慌忙解释。
“有你奶的事!你以为你是谁?你肯定在网吧里玩游戏呢。”他愤怒地骂起来。
“没有。”我急忙否认。
他恶声恶气地骂了我几句,催促道:“赶紧过来接我,然后送我去金海湾洗浴中心,我朋友正在那里等我呢,耽误了我的事,我拧下你的脑袋。”
我开始狠踩油门。
开到南城郊时,又接到田钢的电话:“到哪了?有没有出城呢?”
“还没有。”我慌得额头上直冒汗,“很快就会到的。”
他破口大骂,然后警告我:“五分钟之内如果不能到,我肯定打折你的腿。”
我一下子就懵了,同时感到懊悔,接到电话后应该立即出发的,可是以前他从没这样着急过,我每次到地方后往往还要等待许久,甚至一个小时,毕竟喝多了酒的人很难下餐桌。
出了城后,交通灯变少,车辆也变少,我把油门踩得更狠些。
在开到瓦河大桥时,突然从桥头冲出一个人影。我猛踩住刹车,车轮发出尖叫。我用力撑住方向盘,平复一下惊恐的情绪,慌忙打开车门,看见一个男孩站在车前。男孩显然被吓坏了,瞪着两只不知所措的眼睛看我。
“这大半夜的,你乱跑什么!”见他无事,我跳到嗓子眼的心方才缓缓落下去,随即便是火山喷发般的愤怒涌上来。
他只是看着我,不敢说话。
“走吧,以后过马路时小心点。”我回到车上,见他快步离开后,继续朝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