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蚀之钥验证了下，“多罗”和“李白龙”这两个名字和相应编号确实无误、不存在隐瞒作假，但是方亦回忆不起任何有关这两人的传闻。

“加入毁灭者阵营这件事，有空我会考虑的……现在还是先聊聊各自的目标吧，我的打算是参与升山、解析选王有关的法则，你们呢？”

方亦嘴上不经意地问着，眼睛则仔细打量仍旧摊开在桌上的地图。

那是一张很有针对性的地图，上面的绘画重点是齐国的边关一带，商路、猎道、官道以不同的颜色标注出来，插在地图关隘上的针偶似乎是代表驻军兵力……

“毁灭者的目标向来十分清晰。”多罗干净利落地答道。

不管这家伙的程序化心智出了什么问题，他对观察者阵营的鄙夷，还真是毫不掩饰啊。

方亦也不去理会，转头去看李白龙：“碰个面不容易，如果目标有冲突提前说，就算协商不了，也能给大家节省一些时间。”

李白龙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我是赞同你的观点的。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这次碰见更多‘老乡’的机会可不低……除你以外，我们俩之前已经碰到过3个了，其中一个更是最麻烦的‘清洗者’。”

方亦眼角跳了下，又听见多罗鄙夷地哼了一声。

李白龙瞥了这名性子扭曲的同伴一眼，无奈地解释道：“当然，有的人会认为，那些毫无原则的‘游猎者’，才是最麻烦且让人厌恶的……我们也碰到了。”

多罗的鄙夷目光有意落在方亦身上，然后生硬地冒了句：“很显然。”

就差没直接补上半句——“你也是一路货色”。

似乎在他看来，没有原则的中立派都不可饶恕。不过，通常被认为更倾向“中立-激进派”的“游猎者”，似乎比“中立-缓和派”的“观察者”更受这家伙厌恶，倒是令方亦觉得略微有些意外。

李白龙摇头苦笑了下，而后郑重了起来：“好了，回归正题吧。我们俩人在这个世界安置了‘副身道标’，已经做了不少准备，所努力的终点是……释放妖魔，推进昆仑。”

方亦深深地皱了下眉，但没说什么，反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示意李白龙继续说。

“解析升山选王有关的规则，对我们来说并非必要，我们做了一些筹划，但不打算投入太大的精力。即便让容氏所扶持的四公子登上王位，能获得的助益对我们来说也有限。说实话，除非能达到削弱昆仑天神的程度，否则影响不了大局。”

李白龙说到这里，也浮现出些许自傲，毁灭者阵营的格局确实高出不止一筹。

他给出了最终结论：“在升山选王这一点上如果有冲突，我们的退让空间非常巨大，甚至可以反过来给你提供帮助……我们的底限是，保证从驰州到边关一带的掌控权，不论新王是谁。”

方亦瞥了多罗一眼，回应道：“目前看来没有冲突。作为交换，如果选王法则里有对你们产生影响的信息，我可以传达给你们……呵呵，没有原则的观察者就是这么好说话。”

李白龙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会这两个家伙无聊的较劲。

“说起来，你是和那名叫容烨的家伙有联系对吧？经营者的理论我也了解过，那看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合作代理人，但是我们毁灭者的信条使然，可以说永远和‘经营者’走不到一块……那小子对容氏的怨气似乎不小？”

方亦点点头：“我还在观察考虑，有必要的话会通知你们的。在那之前，如果碍事……不必顾忌我。”

达成基本共识之后，方亦和李白龙对其他细节都没有太多讲究。

作为双方附加的友好表示，李白龙会凭借对容氏的掌控力，让方亦和同行的那些猎氏直接无需审核，加入升山队伍；而方亦顺手将和大胡子约好的半妖情报地点转交了出来。

倒是在接下来双方的情报交流、或者说闲聊中，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交互。那是关于不久前，方亦在黑海遭遇的那位寄附在古朴玉坠上、名为莫老的神秘灵体。

这位莫老通过传功、夺舍之类的古怪方式，蛰伏到了方亦体内，被“蚀之钥”当成了一股“难以解析的量子力”。尽管被方亦没心没肺地忘在脑后，但这部分量子力其实一直在顽强地对抗解析，给蚀之钥添了很多麻烦，目前仍旧无法完全转化。

有趣的是，按照“蚀之钥”的逻辑判断，这种“难以解析”本身就蕴含了某种法则。因此，这部分量子力的评估数值，反而越是解析越是增长，从最开始的35到如今已经突破了80，这是方亦从未见过的现象。

得知这种情况，李白龙和多罗两人都不免十分好奇。尤其是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多罗，居然按着头，努力抑制面容的失控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