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仝与援军汇拢一处,那领兵的大将当即勒马,拱手赔罪道:“小弟来迟,朱仝哥哥勿怪!”
朱仝望着麾下剩余的半数兵马,心中一叹,道:“朱仝知晓各种缘由,石宝兄弟无需赔罪,皆是为了大计罢了。”
听得朱仝言语,石宝却是对其由衷的升起一抹敬佩来,似眼前这位哥哥若论身份地位,在冈上也是名列前茅的,却甘心在济州官军中替公子练出一支精兵来,实叫人不得不服。
“朱仝哥哥且引兵去相救那呼延灼吧,此处该小弟上场了。”石宝对着朱仝玩味笑道。
朱仝见说,点了点头,道了句“当心”,便率领着麾下人马,引兵而去。
待朱仝离去之后,石宝回过神来,朝着对面严阵以待的孙立喊道:“孙提辖,你与我家栾教师本师出同门,原何不来我冈上,却上了梁山?”
孙立闻言,登时脸色一变,自己与那栾廷玉师出同门之事,除却小舅子乐和以外,梁山并无人知,此时被石宝两军阵前提起,却是杀人诛心之言。
孙立当即喝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比起独龙冈,某孙立更愿意与山上众兄弟意气相投,一道替天行道。”
“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孙提辖此言,真该叫那日日念着你这同门师弟的栾教师听听。”石宝哂笑道。
石宝话音落下,也不多费口舌,挥舞着劈风刀,便一马当先的朝着梁山军阵杀去;主将当先,麾下士卒也不落后,顿时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咆哮着杀上前来。
孙立直将石宝这番操作弄得瞠目结舌,战阵之上虽是兵不厌诈,却哪有似这人一般儿戏,前一刻还在叙话,后一秒便是拔刀相向。
只孙立到底是久经战阵,昔日在登州没少与狡猾的海匪打交道,立刻摆好军阵,等着石宝冲杀。
然而令孙立更为瞠目结舌的事情还在后头,那石宝单枪匹马冲至阵前,眼见着刀兵相见,却勒住马头拐了个弯,大呼道:
“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那麾下的千余骑兵竟是有样学样,在那梁山军阵前勒转马头,前军变后军,扔下一地的兵器铠甲,将那旌旗胡乱弃在山野两侧,一溜烟儿的往山谷外仓皇逃窜。
漫天烟尘散去,被呛了一嘴灰的黑旋风李逵气的嗷嗷直叫,一旁的孙立与解珍、解宝兄弟俩看着眼前的狼藉,心头皆是涌起一个话来:这厮真是不当人子啊!
“哥哥,追么?”解珍一脸苦涩的朝着孙立问道。
孙立此时亦是一脸的苦涩,早先山上虽然吴用已经与众头领说了个中缘由,但在孙立想来,这厮们就算是顾忌那泰山君的面皮,也至少会短兵相接一番,未曾想这厮们简直是脸都不要了。
只孙立如何会知晓,石宝麾下的这一营骑兵不过是来梁山走个过场,败给那朝廷相看,比起浴血厮杀后的惨败,这般不触即溃的败仗,更符合祝彪的想法,也更符合大宋朝地方厢军的真实情况。
“追!”孙立咬牙道:“吴军师不是说了吗,那独龙冈要演戏,咱们配合着演就是,他们不要面皮,咱们梁山却要这大破官军与独龙冈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