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不知道？不是有发送地址吗？顺着网络线往回查不行吗？”这下连方回都惊讶了，还有秦一查不到的信息？

“不行。根本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他将视频发送给我经过很多个中转站。查是肯定可以查出来的，但是我需要时间。”

方回，“多久。”

“二十分钟。”

秦一已经找到了门路，也不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没有运气就碰不到的地步。二十分钟不断，甚至他现在都不要二十分钟。

“查，往死里查，好大的胆子。”方唐右手握拳，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得异常狰狞，“老子知道是谁，老子弄死他。斯年，你带人去与勒夫曼交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把杜文带回来。”

“好。”

冯歌林云还有都等在客厅中，等着方唐跟方回的安排。在斯年走后，方唐就没有再出声，偌大的客厅只有秦一敲打键盘的声音。

突然，冯歌的手机震动声音划破了沉闷的气氛，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又看向方唐跟方回，发现他们两并没有看向自己，便默默的进到一楼的书房，关上门，这才接听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手机那头一个女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你没事？”

没了常日的冰冷，卡诺琳此刻的语气中满是担心。

“我看了视频，我知道那是1的战机，上面说的第一份礼物，是谁，你还好吗？你们有受到袭击吗？杜乐城还好？有没有出现武装分子，你们有没有进入到高级戒备状态？”

卡诺琳问了许多问题，这让冯歌不知道该如何说起。现在他的心情很沉重，似乎不太想跟组织以外的人说太多，有太多的联系。因为他清楚，这件事除了他们自己，以外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首当其冲的就是卡诺琳所在的教徒组织。

他是最了解方唐的人，比方回还要更了解方唐。所以他知道三公子是什么态度，跟他一样，方唐心里的第一怀疑对象就是教徒。

如今卡诺琳这么急切的打电话过来问自己的安全，让冯歌一时间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她。她真的是单纯的担心自己，如果真的是担心自己，为何会一口气问出这么多问题。

“我没事。”

三个字用了冯歌很大的力气，他实在是不想与卡诺琳有过多的交往。

“是杜文？”

“你怎么知道？”

卡诺琳的猜测未免太准了点，冯歌不得不怀疑她这个电话打来的目的是什么，是真的来关心自己，还是来打听一些事情。

“我听说的。”

“听谁说。”

“听谁说的你就不用知道了，我打给你电话只是想确定飞机上的人是不是你。只要不是你，上面的人是谁，对我来说无所谓。”

“你”

冯歌本想质问两句，但是她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卡诺琳。卡诺琳并不是他们的人，这件事别人或多或少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来看。

“是谁告诉你的，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我也想告诉你，但是你我本在不同阵营。有些事情我不能跟你说，这是我们组织里的规定。”卡诺琳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冰冷，冯歌仿佛能看见那个一脸木然的女人，正盯着自己看。

“好了，冯歌。现在你们已经成为众矢之的，我希望你好好活着。也希望你能理解我。”

冯歌没有说太多，他确实理解卡诺琳现在的处境。假使事情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卡诺琳能打来这通电话，就已经花了她很大的心思，所以冯歌说道，“我理解你。”

“谢谢。”

卡诺琳说着便挂掉电话，生怕冯歌从她说的话里面找到一些线索，然后便在电话里问她。很显然，这并不是卡诺琳想要结果。有关信息她已经告诉了冯歌，至于他能不能找到，就看他自己的领悟程度了。

冯歌拿着已经挂掉的手机，楞了好一会。

还未出门，林云就从外面钻了进来。

“你在跟谁打电话？”

“卡诺琳。”

冯歌对林云没有任何的保留，即使他们之间不存在男女之间的恋爱关系，所以不存在吃醋的问题。林云之所以这么问，是她在见到冯歌看到手机来电显示时，就一脸古怪。加上这个时间来电话，很奇怪。

而冯歌这么坦率的回答，则是对林云有充分的信任，也是表示对自己有信心。

若放在平时，在冯歌说完如此肯定的回答后，林云肯定会借题发挥戏谑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者说一些八卦。但是现在她完全没有这个心情，只想知道是谁弄的杜文。

“她现在打电话来为什么，确认你的安全？”

冯歌点点头，“是，其实也不算是。”

“那她是来打探消息？”

冯歌这次没有点头，说，“这两者都有。她既是来确认我的安全，也是来打探消息，同时也送我一个线索。”

“什么？”

“这件事跟教徒有关系。”

林云冷笑，“我早就猜到是他们！果不其然！你觉得三公子会让我们带人去端掉他们的老巢吗？”

冯歌眉毛微皱，思考了一会，“三公子会让我们去，但是二公子不见得。”

“为什么？”

冯歌摇摇头，“这就要看他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你觉得二公子的目的是什么，倘若杜文真的命丧火海，知道行凶之人是教徒，二公子还有理由制止吗？”

冯歌沉默了，这他真的不知道。二公子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林云双拳紧握，她压低声音，将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语气中，沉闷得像是在深海中爆炸的鱼雷。海面上风平浪静，海里面波涛汹涌。

“那可是杜文！”林云说，“先是江科，再是杜文，接下来呢？接下来是不是就到三公子了，这些人丧心病狂！”

冯歌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算是安慰。他不太安慰人，更何况，现在这种时候，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