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看向萧皇后,道:“司隶台杨询,圆滑有余,威信不足,屡屡耽误大事,裴蕴在巡查田政方面,是有经验的,如今开荒屯田之政,已然开始在地方施行,需要一个大才,来监察事务。”
“不是有十五道监察使吗?”萧皇后疑惑道。
杨铭笑道:“监察使,也是需要被监督的,人在地方,天高路远,朝廷见不着,司隶台要替朝廷盯着点他们。”
权利得不到监督,是非常可怕的,虽然十五道监察使,是杨铭直属管辖,但是这帮人也得有人约束才行,司隶台最合适,两者互相牵制,符合国家利益。
萧皇后点了点头:“屯田开荒,从来都不是小事,事关国本,确实要小心谨慎,你的意思,让裴蕴去司隶台?”
“正是如此,”杨铭点头道:“杨询佐官之姿,难当重任,儿子正在为此事发愁,裴蕴这么一来,顿解儿臣忧虑。”
裴蕴呢,则是在心中感叹,兄长裴矩属实是太牛逼了。
这你都能算到?自己这点智慧,在人家面前,属实有点小聪明了。
一个官职的大小,要看时期,以前的司隶台,也就那么回事,下去地方,你能办的了谁?郡守一级的哪个鸟你?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太子下决心整改田制粮政,谁也不敢在这个风头上造次,那么司隶台的权利就被无限放大。
其实比民部豪横多了。
“行,那就这么办吧,”萧皇后点头了。
苏烈最近的日子,不算好过,当然了,不是来自于朝廷,而是媳妇。
媳妇裴姝整日在给他吹耳边风,说什么远征高句丽,活捉高大阳的功劳,坊间都在流传是杨元庆让给苏烈的。
苏烈没有生气,只是厌烦这样的谣言。
他更不会怨恨杨元庆,因为他了解对方,人家可不会将这种功劳放在心上,有没有对于杨元庆来说,无求所谓。
但是这种舆论传播开来之后,对于苏烈的威望自然是有一点影响的。
活捉高大阳,谈不上什么让不让的,苏烈当时和杨元庆在一起追击对方,元庆呢,与苏烈是过命的交情,又知道太子有心让苏烈出人头地,所以最后将功劳算在了苏烈一个人头上。
实际上,他俩谁领这份功劳,都是无可厚非的。
杨家这边,也特么怒了,他们跟裴家干,绝不愿意牵扯出苏烈,所以这样的言论,他们也在想办法压。
杨元庆甚至专门在洛阳楼,当着很多人的面,直指这是谣言,活捉高大阳,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正主亲口说的话,按理说应该有效果,但是没有,因为谣言里面有一句话,是说元庆之所以让功,是冲着太子,毕竟苏烈是太子的绝对心腹。
于是越描越黑,苏烈不胜其烦。
“我入特娘的,有人在挑拨咱们兄弟关系啊,”杨元庆直接登门,口中骂骂咧咧。
苏烈笑道:“清者自清,元庆不必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不生气?”杨元庆怒道:“我特么这些天都快气死了,咱们豁出命上阵杀敌,却要被这种谣言中伤,谁能忍了这个?”
苏烈哈哈一笑,举杯与元庆撞在一起。
他的心里唯独在意的,只有杨铭对他的看法,余者无求所谓。
苏烈难道不清楚,自己娶了裴家的姑娘,已经无形之中卷入杨裴之争了吗?
人家很清楚,所以保持中立。
他和李靖,是不能改变立场的,他们的立场在杨铭身上,他们俩要是也参与进来,这事情可就大发了。
那就得死人,因为杨铭绝对不允许,李靖和苏烈被拉拢走,这是他的逆鳞。
谁干这事,谁就得死。
所以苏烈第一次严厉警告自己的妻子,以后不要跟他再谈论这类事情,否则你就回你的娘家去吧。
裴姝也被吓坏了,因为性子一向温和的人一旦发火,是非常恐怖的。
像苏烈这种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本身气场就非常可怕,狠戾之人都受不住他的眼神,何况一个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