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瞧了楚海一眼,冷冷道:“我还道黑无常是什么邪门的人物,原来是魔教中人。那他所作所为也可解释得通了,只是可怜玄心方丈一片慈心。”楚海脸上带着面具,李牧并瞧不出他是何表情。楚海此时却大为慌乱,不知该不该认。若是这当口承认是魔教中人,不但此刻能得脱身,此后仇人想找自己报仇时不免也多了诸多顾忌;但是魔教臭名昭著,向来为中原武林人士不齿,楚海虽然并无了解,时时听他们言讲,不免也有些成见;若是此时承认魔教,恐怕以后江湖各门派更是容自己不得。心中慌张,不知何决。
忽然一只柔嫩的小手伸了过来,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楚海镇定了一些,感觉赵绣的手心颇为温暖,这才知道方才自己大出冷汗,手心也是冰凉。
却听黑袍老者道:“哼,黑无常想入教,恐怕还远远不够格儿。只是瞧他杀尽那些假冒伪善的门派,行事颇合我胃口,这才来带他回去瞧瞧。”这老者说话不多,却带着一股威严,群雄不由得不信,心中却道:就算黑无常现下不是魔教中人,被你带回去洗脑训练,回中原时候多半也是了。
饶是李牧年纪不小,功力又深,不易动怒,听了老者几句话也实在忍无可忍,喝道:“仅凭几句话就想带人走,场上的各门各派也太失面子。三位若不留下几手绝技,兄弟们恐怕难以心服。”盛怒之下,竟然直接索战。黄潮生等足智多谋之人皱着眉头,均感李牧此举不甚妥当。
群雄却鼓掌叫好,一齐鼓噪:“不能就这么放走了!”、“真刀真枪地干一架,还能真输了魔教不成!”、“在场这么多位名宿、掌门,还能怕了这三人?”、“我瞧司马先生的‘七弦琴’,这几人就抵受不住。”
紫袍少女格格一笑,说道:“我露一手倒是容易,只是在场的人顷刻之间便要死一大半,不知你们愿不愿意瞧啊?”话音未落,众人又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死死地盯着少女的双手。有人低声说道:“这紫袍少女似乎就是‘五毒教’教主。”“什么!竟然是五毒教……”“今日咱们大伙儿恐怕都要上路了。”“呸,你奶奶的,别说这丧气话。”“我说,咱们不让她出手,只让另外两个出手,也就是了。”群雄中议论纷纷,更增恐惧。
李牧也听说此女便是五毒教教主,见手下群雄如此模样,自己心中也有所忌惮,便拱手说道:“这位姑娘的手段,大家伙已经见识过了……”指着地上的尸体,“这几位便是见证,那也不用再见识。还有两位,我们这边也出两个人,咱们捉对厮杀。若是我们侥幸赢了一场,便留下黑无常,若是你们两战全胜,便带他走,如何?”
群雄不免暗暗惭愧:若是三局两胜,方才紫袍少女已算是先胜了一场,何况就算是重比一场,也无人有把握躲得了她那无影无形的奇毒。可是李牧提出方才紫袍少女不作数,两战两胜才可带黑无常走,不免有些耍赖嫌疑,有失名门正派身份。
却听白袍男子点头道:“既然是我们定下了赌注,你们划下赌法也是合情合理。这第一场自然是我来比了,你们哪位下场?”群雄见魔教三人竟然轻易地答应了,不禁相顾愕然。又有人想,这三人想必是胜券在握,不敢轻易出战。
在场各门各派江湖人物中,当以燕山派掌门、‘侠义七派盟主’李牧武功最强,是以众人理所当然地认为李牧应当下一场去战黑袍老者。可眼下这一场,就需要另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物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犹豫不决,亦无人出头。
李牧沉吟片刻,说道:“我瞧这位白袍兄弟使剑,武功路数偏重外家,便请杨兄下场与他斗一斗剑法罢。”一人应声,排众出列。众人看时,只见这人亦是个约莫四十岁的男子,却有不少认得的说道:“华山派‘出云剑’杨临山!”楚海也有耳闻,此人乃是当今华山派掌门的师弟,深得华山派真传,听说剑法已不在掌门之下。
白袍男子也不客套,拔剑出鞘,摆个架势,笑道:“进招罢!”
正是:正邪两立势如火,胜负未决意气扬。
不知这场胜负谁胜谁败?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