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笈的话把楠禾吓了一跳，看来她今天还真是没做一件好事:“知道了，我之后会注意。”

白笈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真正的慕倾安，最近体内的妖毒开始进入初步清除阶段，只说了一点点话，关于那个祝十期。”

“我今日发现，祝十期很可能就是君十七，灵仙国失踪了三年的皇子。”楠禾蹙眉，恐怕这些事情慕倾安都不知道，但是关于各国的大事，她最近常去慕倾年的书房，看了不少各国史志，也略知一二。

“慕倾安说，她三年前的确救过一个人，但是之后并没有再见过面。”

楠禾突然想到之前常去慕倾年的书院，曾经无聊翻看过的《四国列传》，惊愕道：“灵仙国是以修仙为道的，每任国君必是女子，每任君主都会在特定的一天，去祭坛上用沂水沐浴，回去之后便会生下一名女婴。”

楠禾回想着那本书的内容，心中更为疑惑，那么身为男子的君十七用的是灵仙国的皇姓，却不是女儿身……

“别想了，先离那个人远一点，我最近忙慕倾安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白笈暗暗叹了口气，真是因果报应，慕倾安如今半人半鬼，“有空我去一趟灵仙国。”

楠禾点点头，看白笈的背影渐渐没入黑夜之中。

第二天——

梳洗完毕的楠禾正在念安阁的院子里用早膳。

楠禾无聊的用筷子戳着一碟水晶虾饺，“听落宁说，二哥这两天天天‘偶遇’她。”

如今慕倾辰过得看来不错，也收了性子，不总往青楼去了，就是慕倾年……

“大哥昨日是不是进宫了，昨天宫里有来人吗？”

“小姐，”雪梨露出犹豫为难的神色，“大公子昨天……”

花椒突然打断了雪梨的话：“雪梨，别多嘴，夫人说过不许小姐知道。”

楠禾放下一双玉筷，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件事还是这样的结果，罢了，索性不问了。

她早就听慕倾年说过辞官的事了，如今应该是真的辞了，娘隐瞒她，也是怕她担心。

只是按皓月国皇上的性格，应该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慕倾年……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让皇上肯就这样放过他？

“今日大哥二哥应该都不在府中吧，我去看看娘。”

到了左相夫人的住处，老远便听见不停的咳嗽声，楠禾蹙眉加快了脚步。

“咳咳咳——”左相夫人看着一方白色绢丝锦帕上，红中泛黑的血丝，目光深沉了几分。

红莲忍不住开口：“夫人……要不还是叫个大夫来吧……”

“别多事，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都一样，治不好了的。”

“夫人……”

红莲红了眼眶，看着面前左相夫人苍白的没有丝丝血色的脸，她是夫人的陪嫁丫头，跟了她一辈子，早就把夫人看做亲姐姐，每次见到夫人如今的样子，就心中痛恨那个人。

如果不是那个人，哪里会把夫人的身体变成如今的模样。

“红莲姐别说了，小小姐来了。”旁边的丫鬟提醒道。

左相夫人抬眸，把握紧帕子的手悄然收进袖子，再伸出时，染了血迹的帕子已经不见了，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楠禾进了院子，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风韵犹存的妇人面上满是温柔之色。

目光中充满了暖意，一瞬间看过去，让人觉得面前的人仿佛回到了那段韶华光年，好像岁月都没有流逝，一直停滞在那里，在她最美的年华里。

若不是楠禾能够察觉到那眼底不经意便流露出的伤感，就真的以为左相夫人是在与丫鬟赏花闲谈。

“娘……”楠禾轻轻出声，将那抹不忍压在心中，面上笑意盈盈地走到左相夫人身边。

“安安，今日娘刚让红莲做了新的点心，准备让下人给你送去，你这个小馋猫倒是自己顺着香味先来了。”左相夫人的笑意深了几分，拉着楠禾的手，“红莲，去把点心拿来。”

红莲垂眸说了声：“是。”

等红莲从小厨房拿来点心，楠禾已经坐在那儿和左相夫人说起笑话来，红莲看在眼里。

“这是娘小时候最喜欢的点心，现在也只有红莲能做出这个味道了。”左相夫人回忆着，那时候她还年少，离开梦泽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她也不悔。

楠禾尝了一块，轻易的就分辨出了所有配料，其中竟然有一味是……银丹草？！

“娘……”

“怎么了，可是不喜欢这个味道？”

楠禾赶紧摇头：“味道很好。”茯苓曾经提到过，银丹草有解郁止热的作用，一般作药用，楠禾倒是头一次在糕点里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