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孩子喂饱后，女人浑身放松下来，才反应过来墨知还在她身后，她连忙让出个位置来，让墨知坐。

“莫婶儿，这就是我刚刚给您说的遇到的那个好心人，就是她给的我大洋，我才能买米粥回来。”女人为两人介绍道。

莫婶儿瞪大眼，感激地冲墨知笑笑，“这位小姐，真是麻烦你了。”

“不客气。”

“这位是莫婶儿，我之前在北城的邻居，她要去延城找她儿子，跟我顺路，我们就做伴儿一起上的船。”

听了她的话，墨知眉心一动，问道：“你们都是要去延城？”这艘船停靠的地方很多，延城也并不是这趟航行的终点站，没想到，这么巧，他们三人的目的地都是延城。

“对，怎么了吗？”女人不明所以。

“没什么，只是我也是去延城。”墨知随口道。

女人一愣，然后大喜，“这么巧吗？那真是太有缘分了，您要是不嫌弃，我们三个女人可以作伴一起去延城，这个世道，还是有个伴儿更安全。”她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就心有余悸，还好，那几个人只是要钱，还好，这位小姐出现了。

不过，想到这位小姐的身手，女人又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多余，以她的身手，应该不会害怕这些。

却没想到墨知点了点头，答应道：“可以。”这三个人，老弱病都占齐了，她能看着点儿也无妨。

“对了，我叫李素芬，我儿子叫齐昊。”女人这才发现自己忘了自我介绍。

“许婉清。”墨知言简意赅。

孩子慢慢睡着了，小脸还有点红，但睡得十分香甜，李素芬也终于松懈下来，几人开始闲聊。

“对了，许小姐，你去延城是……”李素芬问道，现在这个世道，一个姑娘自己单独出远门的几乎少之又少了。

“我去延城……”墨知顿了顿，“为了找个人，我家里出了变故，父母让我去延城投靠我的表叔。”

“原来是这样。”李素芬点点头，也没有多问，能让她一个小姑娘独自出门，想也知道家里的变故不会小，她要是继续问岂不是在戳人伤疤了？

“你呢？”墨知装似随口问道，刚刚李素芬只说了莫婶儿去延城的目的，自己的却没有说。

似乎是没想到墨知会问她，李素芬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脸上的忧伤一闪而过。

“我是为了……”李素芬似乎是在组织措辞，她从一边的包袱里拿出一个罐子，她轻柔地抚摸着罐子，神色悲痛，“几天前，我丈夫去世了，延城是他的家乡，人们都说落叶归根，我去延城是为了让他能够入土为安。”

墨知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等内情，她抿抿嘴，低声说了句抱歉。

“没什么的，我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让他回到家乡，不然，我想他死都不会瞑目的。”李素芬扬起若无其事的笑。

看着女人脸上坚强的笑，墨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个时代，让无数人分离，生离死别，每天都在上演，她能赚钱、能制造武器、能写文章，但，这些苦痛，她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