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叹气一声,抚着她的脑袋说,母亲这样是被家中养怕了。
当时的宴清黎并不明白其中的复杂,也着实累着了,噙着泪睡过去,以后再也没有问过,也没要求过什么。
即便长大后,从嬷嬷那里知道了母亲在娘家的一些事情,她心中也没甚波澜,只再面对她时,她能忍则忍,能让则让。
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听了母亲念叨一路,宴清黎走神了一路,终于到达安伯侯府。
侯府比宴府还要大上一倍,府内规格也不是宴府可比的。
跟着侍女从假山绿水中穿梭,一直到达花团锦簇的待客堂。
已来了相当多的客人,男客与女客以几扇屏风隔开,那边能听到这边的娇语,这边能听到那边的壮志。
“别乱看,跟着我。”宴夫人给宴清黎使了个眼色,带着她径直走向安伯侯夫人。
安伯侯夫人见到她们来到,笑意爽朗,从主座起身,亲热地拉起宴夫人的手,“妹妹来了,快坐,就等你了,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
说着的时候,目光移落在宴清黎身上。
不仅是她,周围嬉笑的声音都小了许多,许多人的视线都移了过来。
宴清黎坦然任她们看,不急不缓行了个礼,“夫人安好。”
“这是你家姑娘?往日怎从未见过?”
旁边有女客抢先道,“这是宴家六姑娘,听说一直在西郊住着,前些日子才回府。”
“宴六?莫不是那个扔了锦衣卫的东西的那个?”
“是她,我听人说她亲眼见到的,不过不敢吱声,生怕被发现。”
“不是流言吗?竟是真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男宾那边的声音小了许多,好似也在注意这边。
她抬眼看向宴夫人,但她并没有为她解围的意思,还避开了她的目光。
宴清黎唇瓣抿紧,其实也没多期待,并且她心中坦坦荡荡,不惧。
“事实是,当日大哥大婚,身为宴家一子,我须得帮着接待宾客。来者即是客,无论是锦衣卫的大人,还是当时同去到婚宴的诸位。”
宴清黎眸光澄净,声音清亮,“若是放任客人自己寻找宾宴之地,或者交由下人接待,那是对大人及诸位的不周。
何况是当众故意扔客人的东西,没人会蠢到做那种事,也不会有人想得罪那位大人。”
她一一扫过周围人,最后定在安伯侯夫人身上。
她来到侯府是来做客,她任由她人以流言中伤她,亦是待客不周。
“若是诸位还是不愿相信,可去寻那位大人问上一问,得一个确切回答。”
说完,她安静敛下眼眸,一身清透气质,盈盈似水,洗尽纤华。
霍缙出京办事,少得半月才能回来,而经她这般解释,半月后她们许是就淡忘了。
若是还惦记着……
那宴清黎也没办法,只能赞一句执着。
“啪啪!”
两声掌声响起,安伯侯夫人笑望着她,“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