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岁脸一白,迅速跪在地上,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娘,你有何事?”
床上的女子单手撑着坐起来,随手将碍事的长发顺到而后,嗓音略带沙哑,“点玉,回来。”
身体弓起,戒备盯着坐在地上、时刻准备再次攻击的点玉,得了这句,瞬时软下身子,迈着轻巧的步伐绕着宴清黎的胳膊转来转去,不停蹭着她,“喵~”
宴清黎抬手落在它身上,没什么精神的眼睛抬起,望向宴夫人,再次说道,“娘,若没什么事,女儿继续睡了。”
宴夫人的脸更黑了,气上心头,训道:“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有哪家贵女如你这般不修边幅,已到午时还在睡觉,就这样,如何能嫁的出去,有哪个男子愿意娶你!”
她的话说的又重又难听,屋中的侍女们都垂着脑袋,恨不得把耳朵捂上。
而宴清黎面色淡淡,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才拧眉回答,“那么又有哪位官夫人如您这般,不顾自家女儿在休息,带着一群人闯进来,不问缘由直接开骂。”
她望着宴夫人的眸光没什么温度,眼皮子半搭着,“其实女儿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母亲,在母亲眼中,女儿算什么?”
“一个不成器、看见就觉得烦,却又不得不去看的拖油瓶?既是拖油瓶扔了就好,何必一次次上赶着给自己找不舒服。”
“给我住嘴!”宴夫人的胸脯上下起伏,大步上前给了宴清黎一巴掌。
她大口喘气,似是气的不轻,“我做的都是为你好!”
侧脸火辣辣地疼,宴清黎静静感受片刻,还有心思压住愤怒伸爪的点玉,揉着它的脑袋,安抚它。
“嗯,是,然后呢?”她面上毫无波澜,有种破罐子破摔的颓丧和厌世,“您想让我怎么做,我要如何做你才能满意。”
“你怎变成现在这模样!”宴夫人痛心疾首,“咄咄逼人,自我堕落,一点儿礼仪都不懂!是不是宴清河把你带坏了!你是女子,如何能跟宴清河一样!”
她自顾自说着,每次视线对上宴清黎的眼眸,她的话就会停顿片刻。
许是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说了几句后,背对着她,用着一幅我是为了你在委屈自己的神态继续道,“总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再出门。”
“这几日,你四处玩耍寻乐,我却是每日忙碌帮你寻着京城中各位公子,挂念着订亲之事。”她长长叹气一声。
“都是子女是父母上辈子的债主,也算是我欠你的。”
宴夫人回身看眼宴清黎。
少女姿容天然,眼眸清明冷淡,只除了一侧脸已经红肿,格外破坏美感。
“母亲期待看到什么?”她歪了下脑袋,语气毫无波澜,“自我谴责,说我知道错了?母亲,你跟我说过,路是自己选的,我在走我选择的路。
你说的定亲,是你为我选择的路。你也从未告诉我你在做什么,让我猜吗?
我如何猜得到。”
宴夫人被气的唇瓣轻颤,“我全心为你,你竟是这般想我的?!你还有没有把我当做是母亲!”
一瞬间,宴清黎仿佛看到年幼时她赶她去西郊时的场景,说的也是这句话。
对了还有一句,若是不乖,母亲就不要你了。
宴清黎抿唇,安静望着她,半晌后,回答:“您永远是我的母亲。”
所以,她尊敬她。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示弱,宴夫人把它当做了台阶顺势下来,“知道我是你母亲就好,总不会害了你。”
她又苦口婆心地说了许多,才带着人离开了。
青岁和北陆已经跪麻了腿,两人担忧望着双上坐着的安静的少女。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