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像孟谏院您,干拿饷不办事!”
“杨大人,你……”孟谏院叫他这话说的脸色都变了。
“臣既然供职在谏院,便该尽本分,劝谏皇上不做昏庸之事。”杨亚政说着,再也不给孟谏院说话的机会,直冲着上首道:“陛下,赵嫤进宫之事,不可为!”
赵嫤瞥了他一眼。
孟谏院劝他一句,也算是尽了上司之责了。
只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杨亚政这样的人,直来直去的,压根不适合在官场生存。
就算是今日不死,在朝堂之上只怕也活不过今年。
“杨亚政,你不同意?”乾元帝眼神阴翳,皱着眉头,显然已经极为不悦了。
“对。”杨亚政振振有词:“陛下,臣有两个理由不同意。
其一,方才和妃娘娘已经说了,陛下与赵嫤的母亲有旧。
既然是这样,陛下如今又娶人家女儿,这成何体统?
其二,和妃娘娘、太后娘娘,还有那帮老臣都说了,之前,赵嫤的母亲祸国殃民。
女肖母,赵嫤必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故,臣以为,赵嫤进宫之事不妥,请陛下三思。”
他说着跪了下来,对着乾元帝磕了一个头,头埋在地上,久久不肯抬起来。
乾元帝冷哼了一声:“你先起来吧,此事朕心中自有计较,就不必你操心了。”
看在杨亚政还算忠心的份儿上,今日又是太后生辰,他不想动杀念。
“陛下切不可强行此事。”杨亚政却不肯就此罢休,声音比方才还大:“陛下若是纳了赵嫤,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不怕臣这些言官戳您的脊梁骨吗?就不怕被天下悠悠众口……”
“放肆!”乾元帝一巴掌拍在桌上:“杨亚政在太后寿宴上大放厥词,胡言乱语,来人,给我拖出去关到大牢去,择日问斩!”
“是!”
一众身着甲胄的侍卫走了进来,身上的兵器与甲胄碰得一阵响,真是好不威风。
大殿内一众人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陛下。”周彧此时开了口:“杨亚政忠正直言,罪不至死。”
乾元帝看了他一眼,攥了攥拳头,顿了片刻才问:“那依元晟所言,他该当何罪?”
“陛下若是放心,便将他交给臣吧。”周彧淡淡回道:“放到地方上去,做个县官之类的,应当很好。”
“看在元晟的份儿上,便饶你一回。”乾元帝帝看了一眼杨亚政:“带下去。”
他心中极不悦,却也不好反驳周彧的话。
早晚有一日,他要拿了晋阳王手中的兵权,再削了周彧的官。
杨亚政被拖走了。
赵嫤又回头看了一眼,抿唇笑了笑。
难怪那么多人的心向周彧。
乾元帝暴虐,在朝堂之上,被周彧救命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赵嫤,你……”乾元帝看向赵嫤,开口欲叫她今日便留在宫中。
他心中的怒火与愤懑便消减了些,面上有了些许笑意。
方才,拿杨亚政杀鸡儆猴,这会儿,应当没有人敢再开口反对了。
“陛下。”周彧忽而拱手道:“臣方才话并未说完。”
“你说。”乾元帝耐住了性子。
周彧淡淡道:“陛下,臣与赵嫤之间,不只是认识而已。”
赵嫤含笑,望了他一眼。
周彧这是要说出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了。
她并不反对。
乾元帝已经动了让她进宫的心思,周彧再不说,她只能同乾元帝这个狗贼同归于尽了。
进宫之事,除了周彧,谁也拦不住。
这还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也不怕乾元帝以后再打主意。
“元晟此话,是何意?”乾元帝脸色变了变,眼神逐渐阴沉下来。
他是皇帝,却也是男儿,男儿的直觉,他还是有的。
周彧言语间的意思,他隐约听出了一些。
这一刻,他心中的不满几乎堆砌到了极致。
方才和妃已经将他的心思说得够直白了。
周彧这是要跟他抢赵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