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宇转动着手中的玉笔,大声调侃地神主。
几道黑线随着时宇的嘲讽飞速划出,“嗤嗤”落在地神主的血肉上。
让时宇诧异的是,那满地血肉只是微微震荡,浓浓生机依然不减。
墨戮在一边也皱起了眉头,苦思这是怎么回事。
而地神主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也是急思不止。时宇手中那支笔太诡异了,随便划拉几下就能重创他,日后断生地还怎么和他斗?
时宇看看地神主,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玉笔,百般疑惑缠在心头。
无论是时宇还是执令卫,都已是下死手轰杀地神主,可他为何就是不死?
墨戮在时宇魂内悄悄传音,“快赶他走!他身上有驭命图残线,受到的伤害很有限!别等他反应过来跟我们拼命!”
时宇一怔,顿时明白症结所在,当即掌击面前桌案,滚滚神力顺着掌心迅速冲进此方天地。
无可抗拒的力量瞬间撕裂了殿内虚空,那一滩地神主如腌臜弃物一般,泼洒进了裂隙后的断生地。
地神主一去,时宇和墨戮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时宇笑眯眯拔出玉笔,放在手心擦了又擦,仿佛得到了一生最珍爱的宝贝。
“别光顾着乐!赶紧把我和这座城的关系抹去!别过几天我真的变成执令卫了!”墨戮看时宇高兴得啥都忘了,忙出声提醒。
时宇闻言坐正身姿,一掌击在桌案上,激荡的神力霎那冲遍整座雄城,一座微缩的幻象城池,出现在了殿内。
所有的房舍殿堂都闪烁着各自主人的名字,其中墨戮和时宇赫然在目。
时宇拿起玉笔,在墨戮的名字上点了一下。墨戮的名字霎那消失,和驭命战道再无任何瓜葛。
可墨戮的脸上却无一点高兴,他看着悬浮在城上的名字目光黯淡,那一个个名字就像一根根钢针,扎在他的心头难以拔除。
“哎,这些都是我昔日的故人啊。你看,一个小小的驭命战道,居然有数十万执令卫和守魂奴,驭命天主这老东西也太胆小了。”
时宇干巴巴迎合道:“是啊,要不怎么会被人打得屁滚尿流,差点死在自己老巢呢?”
墨戮伸指点过一个又一个名字,叹道:“没死在战场,没死在其他天域,却死在自己主子手里!
这些都是在我摆脱驭命图后,登门造访的战尊神主啊!一个不少,一个不落,全在这里了。”
时宇没法接话,他看的史书里,功成后杀灭功臣的帝皇也不少,可那些帝王谁敢说不好?谁敢说不对?
墨戮自己脱离驭命天,掀起了其他将帅的异样心思,驭命天主要是能忍才怪。
似乎知道时宇的心思,墨戮笑了笑,说道:“你就不会这么做,你不是做大事的人,你的心太软。”
“我心软?”时宇一脚踩在帝座上,恶狠狠道:“我杀人如麻,满身怨魂。你说我心软,让那些死在我手上的人如何安息?”
墨戮也不和时宇强辩,淡淡说道:“那就向驭命天主学学断臂求存。
我们这就离开炎岚城,让巫千蛮、元龙他们吸引断生地的目光,将来你修炼有成了再回来给这些累赘报仇!”
时宇脸色一收,摇头道:“这可不是心软心硬的问题,是做人没了底线。”
“成大事还要底线?虞童有底线的话,你会如此?驭命天主有底线的话,我会如此?”墨戮反问。
时宇干涩地笑了笑,强行把墨戮拉下水,“这不是还有你,还有元龙他们嘛!恶事你们去做,美名我来担,多好!”
“哈哈哈!”墨戮大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时宇也笑着摇头,拿笔去勾自己的名字。
但意外再度出现,时宇的名字一消失马上就会重现,仿佛又一次被驭命图缠上。
“不会吧!真的要再来一次烙印剥除?”时宇丢下手中玉笔,躺在帝座里掩面哀嚎。
“别急!先回到正常的驭命战道,问问执令卫怎么办。眼前这诡异城池,怕不是给我们看的,执令卫绝对不敢这时候出来见我们。”
墨戮断言,执令卫这家伙明显是摆了他俩一道,交出掌天纹的时候可从没说过时宇会变成新的执令卫。
时宇一想也对,抓紧玉笔心念一动,整座雄城连带那广袤的大地突然消失,时宇和墨戮又站在了薄薄一层的驭命图上。
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时宇愈发悲愤。
那玉笔居然没能带出来,想必只有在大殿内才可随意使用。
“你个骗子!”看到执令卫开始隐隐现形,时宇扑过去一把薅住执令卫的衣领。
“狗屁的掌控驭命图,狗屁的掌控驭命战道!你比断生地还坏!骗我赶走地神主,还骗我给驭命图续命,到头来我连个笔杆子都没捞着!”
“你在说什么?乱发什么疯?嗯?地神主呢?”执令卫厌恶地拍开时宇手掌,扭头看看驭命战道,发出了一连串疑问。
“哈?翻脸不认人?”
时宇顿时惊愕,随即想起执令卫根本没有这一段事情的记忆,甚至他自己说的一些暗示之语都已经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