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位,或是赤胆忠心,不愿屈服于简迟瑾那逆贼的淫威之下,或是念着俞太师当年的提携之恩,不愿袖手旁观,或是对宁彤那个阴险女子痛恨愤懑。”
“不论诸位是何原因,我们相聚于此,就是有缘,日后共图大业,我俞裴就仰仗诸位了。”
俞裴声音徐徐,像一名白嫩书生念四书五经一般,平静舒缓。
可惜了,他所念的,不是四书五经,反而是催他命的东西。
一声巨响过后,砖瓦四溅,俞裴一惊,猛的抬头望去,便见一男子从破了一个洞的屋顶跳下来,手中拿着一柄白花花的匕首。
瞳孔骤缩,他提步想要躲到身边侍卫的背后,寒气逼人的匕首已经落在他的脖颈上。
“谁都不许动!”唐兮大喊一声,呵止住想要上前解救俞裴的两名黑衣侍卫。
突然的变故,让在场除了任桑以外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心脏高悬。
“你是谁?”俞裴很快稳定住心神,盯着唐兮的面孔,佯装镇定地质问。
他并未见过这个人。
唐兮勾唇一笑,匕首又靠近他脖颈几分,匕刃已经镶进他的皮肉,“我是来取你命的。”
一股鲜红的血液从俞裴白皙的脖颈处流出,他身形不禁颤抖,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死亡离他这般近。
“你是大理寺的人?还是禁军的人?”
大理寺和禁军都派人来找过他,却被他像猫耍耗子一样玩得团团转。
他自认自己行事小心谨慎,除了瞿协仁,并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哪怕是此番准备招揽的几人,也是由瞿协仁率先确定他们的诚心,他才露面。
哪一步暴露了呢?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唐兮很想告诉他,由始至终,他都忽略了任桑这个曾经的雁门门主的能力。
如今的璃都,遍布任桑的眼线,可以说已经成为任桑的地盘,从俞裴一踏入璃都,任桑就已经盯上他了。
他的一举一动,他的目的,都逃不过任桑的眼睛,只不过在今天之前,任桑只想做一名旁观者,并没有要做些什么的打算。
巧就巧在,她和任桑凑合凑合还算得上是“朋友”。
任桑愿意帮她。
这不,抓他这只泥鳅,简直不要太容易。
“我是什么人?”唐兮皮笑肉不笑得看他,“你方才还说我是阴险小人,现在就不认得我了?你这也太健忘了吧?!”
俞裴盯着她那张男子装扮的脸,骤然想起,传闻中,永夜阁有一套自己的易容之术。
“宁彤?!”他脸愈发苍白了几分。
“宁……宁……宁宁彤?”瞿协仁眼睛瞪了老大,声音也跟着结巴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