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天儿不早了,该歇息了。”
前几日,兰芳泽随便指的那个侍从,此时正端着一个暖婆子,低眉顺眼地,很是小心地提醒着兰芳泽。
兰芳泽闻声,慢慢侧过身,瞧见那张脸,并不是寻春,心里反倒愣了一下,但旋即又反应过来,接过他递过来的暖婆子,扔到一边,微微蹙眉道:
“这都已经春天了,还拿这个来?怕是叫你冷死本君。”
见兰芳泽面色不悦地展开衣袍,坐到床榻上,那侍从眼疾手快的迅速在南方跟前蹲下,麻利地替他脱下靴子。
“寻春呢?这都躺了几日,还不见他人?”
侍从听见兰芳泽提起寻春,面露难色地低下头,说话间有些吞吞吐吐。
“寻,寻春啊……他还在柴房里躺着呢,额前的伤,不知怎的,一直都不见好,这金疮药都用了好几瓶了,眼下却还在出血。”
侍从一五一十地跟兰芳泽汇报着,说完又怕自己多嘴,于是战战兢兢地抬着眉,偷瞧着兰芳泽阴沉的脸色,大气也不敢出。
兰芳泽见状,冷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臂,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道:
“不见好就去请医官,采思殿,连一个下人都医不好,说出去都叫人笑话。”
侍从听罢,立刻点头如捣蒜,诚惶诚恐的连声应着,慢慢的从殿中退出去。
而在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男方则似是想起了什么,抬手朝着外头招呼着:
“哦,对了,等寻春好了,就送回司礼监去,本君这里……从来不养闲人。”
兰芳泽说完,便躺下睡了,只是这天蒙蒙亮的时候,双臂之间那萦绕不散的淡淡馨香,以及极为轻微的血腥气,却又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
不明真相的兰芳泽,缓缓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