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姊姊!”不远处一抹丁香色朝她缓步而来。是位穿着织金罗衫的小女郎,挽着一头慵来髻,带了并不成套的鎏金蝴蝶头面。
竟然是季璇,果然不打照面还好,一打照面就甩不掉了。
她摸了摸胳膊,“诶?今日天甚寒啊。归去也。”言罢,领着晕乎乎的春晓就往回走。
却还是被截住了,“阿宁姊姊,终于找着你啦。姨母今日出府前特地吩咐我了,来找你一起。”
“咱们去那边吧,好多女郎都在那呢。”她自作主张上前就挽住了许宁的手肘。
“不必,此处山林密集,只怕寒气入体。”她作势要走。季璇却又急忙招呼了几位路过的女郎,“你们快看,是谁来了!”
“好些日子没见,我瞧着,是许家的女公子?”其中一人认出她来。
季璇眉开眼笑:“女郎好眼力。可不正是我家阿宁姊姊!”
她家?“哎哟,却不知道这丞相许家和你季家什么时候做的姻亲了?”一个边上的女郎挖苦着。
季璇面色瞬时有些潮红,但也只是一瞬间。“我姨母和许家夫人关系是不错,想着阿宁姊姊也没个姊妹陪从着,我又和阿宁姊姊投缘,这才……”
得了,这季璇准是想赖定她了。
不远处的帷幕里却突然传出骚动,“准是吕琰又在讲故事了!”身旁一位女郎有些激动的说。
“走,咱们也去看看。”容不得许宁拒绝,就已经被簇拥着上前。
进了那帐内,却见一位郎君?不对,是做郎君打扮的小女娘倚在烷桌边,她有些狭长的凤眼几乎因为激动成了一副杏眼。眉飞色舞,“你们见过那羌贼什么样吗?那一个个的,力大无穷,青面獠牙,能把人一巴掌拍死!”
“吕琰,你可真有见识,比我们都好。你要是个男子的话……唉。真是可惜。”“就是说呀。”那烷桌前的小女郎听了这话却一下子弹起来了,“霜霜,你硬气点行不!”
“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这世道女子行事艰难,可这是果,不是因。若真因为女子艰难就嚷嚷要做男子,此实乃妄自菲薄。女子越是行事艰难,我就偏要以女子身份,为男子所不可为!”
“可是我们女子又不能做官,不能打仗。这是没办法的呀。”柳霜霜又有些嗫嚅着说。
“小琰女郎说得好!”许宁忍不住击掌。
前面围坐在吕琰身旁的女郎都转过头来,看着她。
许宁正色,“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小琰女郎面临困顿,心志坚强,实在是令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