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突破了...”
雪妃看着白素璃,心里很受打击。
梦师御也有些恍忽。
她们年龄相彷,又都嫁给了同一个男人,心底自然会存些攀比,而有攀比就会有高下,可就这么突破了二阶宗师,这也太离谱了。
夏阎看出两女的神色里的失落,轻声道:“在逝境里,其实从第九年开始,小白体内的白娘子就已经苏醒了,并且占据了上风,之后白娘子更是在小白身体里度过了足足四十一年的时间。
白娘子实力恐怖莫测,小白自然也是因祸得福,得到了提升。”
“不过,我觉得收获最大的,应该还是李老师吧?”他笑着看向一旁的李易清。
在逝境里,众人皆已白头。
可现在,却又恢复了少年少女的模样,实在是颇为奇特。
但是,令他意外的是,李易清看起来并不开心,只不过...在逝境外,李老师还是二阶宗师,夏阎却是老祖,这力量又颠覆了过来。
“夏阎...”李易清轻声道。
“怎么了?”
“你送我去江南吧,我想回孙家,去文墨轩教书。”李老师声音清清冷冷,有些艰涩和压抑。
夏阎愣了下,道:“那我们先回去吧,这逝境一时半会也进不来了。下次应该要等到一个多月之后了...”
说罢,他带着四女返回了这秘密小屋。
...
小屋偏僻,可却是青山绿水。
最近的邻居也间隔了数百米距离,大多是以打猎砍柴为生的普通人家。
每到黄昏,远处便是炊烟鸟鸟,很有些生活气息。
而此时,这小屋里也冒起了青烟。
在土灶前捣鼓的是白素璃和雪妃,白素璃打下手。
这里...做饭最好的要属雪妃。
说起来,雪妃当年也是林家的妖孽,属于那种过目不忘,举一反三的真正天才,否则也不至于在十六岁就破入天阶,甚至还在江湖上闯下了“小杀神”的名号。
某种程度上...雪妃,是全能,什么都会,什么都做的好,烧菜也是一样。
而这比烧饭只能勉强烧熟,有时候还烧不熟的李老师好太多了。
李易清见回到了江南,便深吸一口气,小小的脸上显出了一丝决意:“夏阎,我走了。”
夏阎见她连徒弟都不喊了,心底生出了些古怪。
快速复盘了一下在逝境里和李老师的相处,他自问没有得罪李老师,那是怎么回事?
夏阎直接问:“老师,我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
“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李易清轻声道,“那...我走了...”
她似乎要匆匆逃离,连多待一刻也不愿意,也不待夏阎答应就直接飞了起来,往孙家的方向而去。
夏阎想留她,却也没有什么理由。
不知何时,天空下起了小雨。
春末的雨,依然带着苦寒。
梦将军撑起墙角的油纸伞,遮在了少年头顶。
“我是不是哪里惹她不开心了?在逝境里就和我们分开了,到了外面,还是要分开。”夏阎问。
梦师御摇摇头道:“妾身也不知道,但妾身知道她很难受。”
“难受?”
“嗯,还记得在逝境里有一天新年前夕,妾身与雪妃拼酒么?”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妾身说了,李老师的学生是那个司马白,而不是相公你。雪妃却坚持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妾身想着...若是那一次拼酒妾身赢了,李老师或许就不会离开了吧。”
“为......”
夏阎话到口边便缩了回去,他忽然明白了。
李老师的相公死了,她又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时间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而她最亲的人显然是他这个身怀“桃花运iii”的学生。
但李老师心底有很矛盾,因为他是她的学生。
她虽然离经叛道、古灵精怪,可是心中却有强烈的道德底线。
她不可能与弟子越过那一步。
许是同是天涯沦落人,郁郁寡欢的梦将军居然洞悉了李老师的心意,所以才在逝境里提出了“李老师的学生不是夏阎”这样的说法,可惜被雪妃拦截了。
此时,梦师御道:“相公明白了吧?李老师不是讨厌你才离开,而是无法再以老师的身份面对你。你...打算怎么做呢?”
夏阎沉默了下,反问:“那你呢?你们愿意吗?”
梦师御道:“至少...世上能少个悲伤之人吧?有什么不愿意呢?”
片刻后...
夏阎把这事儿直接和余下两女摊开了。
白素璃没有太多热情,澹澹道:“相公开心就好。”
雪妃鼓起腮,眼神里闪过不少抗拒的、一目了然的小念头,然后道:“相公开心就好!”
夏阎道:“那我去接她回来,然后我们再一起复盘逝境里的事,想想下一次进入该怎样才能收获更多。”
...
...
李老师返回孙家是靠飞的。
可对夏阎来说,只要开过视野的地方,就可以随意前往。
他提前来到了孙家门前,然后以恶鬼之身藏于虚幻,静静等待。
可就在这时,他骤然察觉孙家有些反常。
原本热闹繁华的世家,此时竟传来阵阵恐慌的声音,且透着一股子死亡的气息。
可在江南,谁能伤害世家?
他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入世家之中。
这月余之前还热热闹闹、高高在上的世家,此时竟是乱成一团糟。
隐约间,夏阎能听到“禁地”、“虎家”、“看不见的存在”之类的词汇。
“红红!”
他下意识地想到那个便宜女儿,便快速穿行,来到曾经的住处。
住处里极其凌乱,而孙红红早已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
夏阎微微皱眉,凝神思索,然后开启鬼域。
“先看看其他世家是什么情况吧。”
...
...
此时...
虎家。
江南四位老祖严阵以待,而虚空里却是一团静谧悬浮的光。
此光朦朦胧胧,绘作一个威严肃穆的人形轮廓,悬挂在晴空之下,显出一种令人无法与之抗衡的伟势。
以光为身,聚成轮廓,盘膝坐在风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