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器官...
他如今的身体更像是诸多诡异器官的“叠加”且“叠合”,具备着很多的功能...
譬如躯体...
他已经试验过用“大巫死玺捅出一个灰河入口”,然后尝试着引灰河之水而出,继而先以一滴灰河之水触碰自身,再而用一捧灰河之水...
结果试下来,他的身体已经稳定无比,不会被灰河冲垮。
想象原因,也很简单。
若“诡物原型”真如字面愿意,那么...这可是天下诡物的老祖宗,是天下诡物的终极模板,也是最最稳定的模板。
灰河之所以拆散器官,又重组器官,也不过是为了向这“诡物原型”靠近罢了。
他,作为诡物原型的转世者,又怎会被灰河之水浇动?
在明白了这点后,夏阎又进行了多次实验,最终确定尝试着进入灰河“试水”。
这一试,他是真的明白了。
他已经...可以在灰河里游泳了。
原来方向找对了,道找对了,一切就是这么顺利。
可同时,一些不好的因素也触发了。
譬如,他有毒。
他的血有毒,他的体液也有毒。
这些毒具备着强烈的腐蚀性能...再也无法进入李易清、梦师御她们的体内了......
...
...
夏阎思索着如何面对几位娘子,然后张口,那口变得越来越大,大到了一个正常人类绝不可能大到的程度,就连血盆大口都以无法形容,那口中闪烁着细密的瓜子牙。
他背后,两只骸骨翅膀骤然振开,继而抓着九头鸟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刷!
夏阎轻轻巧巧地落地,双翅收起,缩回血肉之中,成了某个被致密压缩在骨骼里的不起眼的小骨头,而血肉迅速愈合,除了衣衫破了两个洞,再无其他。
“坦白吧,总要交代这些。”
“然后,我还要吞噬更多的诡物,看看可否将‘诡物原型’的气运再度提升......可惜这些诡物好似是按照地点分布的,我能去的地方,能吞的诡兽已经都吞过了。
再要尝试新物种,就需要去往新的地界了。”
“不过,也许我可以开始尝试取走这天地间的某一样物,譬如山,譬如河......”
...
...
...
此时,玉京皇宫。
这宫里和之前早已不同...
在正中之处,有一汪浓郁的灰色河流,正往复回旋。
这是...灰河,是一切器官重组之处。
灰河之中,正有诡物试图攀爬上来,可那些爪子才扣到人间的地壤,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给推了回去。
帝勾重金目熠熠,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这一幕。
而他身后则是一尊又一尊的人形泥石佣,以及一副又一副深蓝色的棺木。
“像族。”
“祈星族。”
“这两大灰色族群已经存在了,剩下的就是创造了。”帝勾重神色古井无波的神色里终于闪过一抹波澜。
像族是本身就存在于皇宫之中的,之前燕王叛乱,其麾下将军领兵入宫,闯入天宁店,却直接被天宁店的这些像族残骸直接杀死。
要知道,那时候的像族距离“完成”还很远,甚至只是单纯的生命原型。
像族的生命原型,简而言之,就是这蕴藏着煞气的泥石俑。
至于那一幅又一幅深蓝色的棺木,则是“祈星族”的生命原型。
帝勾重领着两千禁军进入那逝境,带出来了这些棺木。
而...两千禁军只回来了三百二十七人。
若是战死也就罢了,可这两千禁军中死去的那些人...完全是被帝勾重当棋子随手抛掉的。
为的只是测试...
各种测试...
匪夷所思的测试。
战死沙场,禁军并不惧,也不不怨,但帝勾重的这种手段,却让他们痛恨不已。
但他们却连痛恨的时间也不多了。
三百二十七人,被严严实实地绑着,锁着,他们童孔里带着强烈的怨气和煞气。
如果眼睛能杀人,他们早把帝勾重杀了一百遍一千遍。
可惜,帝勾重甚至连动都不用动,就可以将他们压得跪在地上,无法起身。
“凤绣,你知道天地是怎么运行的吗?”
帝勾重忽地问。
绣姬不答。
帝勾重道:“不过是新的种族诞生又覆灭,覆灭又诞生罢了。
我们正在创造未来的新种族,你感受到轮回的伟大了么?”
绣姬默而不言。
帝勾重道:“像族,需以煞气怨气极重的战士入魂。
而祈星一族,却需要知书达理的文士入魂。
今日我创像族,过几日便是祈星。
皇城既然培养了书院,那就劳烦凤绣你去书院调些有资格的学子入宫吧。”
绣姬:......
帝勾重澹澹道:“告诉那些学子,这是为了这个国家,也是为了...我们人族。”
绣姬无言。
而不远处,天穹之上,忽地又一道黑影手握大枪,正飞速掠至。
帝勾重看了来人一眼。
来人是齐青兕,文气浓郁的脸庞上正浮出几抹压抑的怒色,好似欲来山雨,压城黑云,而他身负黑甲,我大枪,又显得威武不凡。
这便是文道,和武道双修的大宗师,也是此番领着两千禁军入祈星逝境,陪着帝勾重取回祈星族生命原型的禁军大统领。
“齐将军是来为子弟兵送行的么?”帝勾重澹澹问。
“不是...”齐青兕道,“禁军大统领齐青兕,来这里,只是想问一句.....神啊,你做这些真的是为了人族吗?”
帝勾重平静地看着他,问:“不然呢?”
齐青兕面容阴郁,沉默数息,道:“欲将私心拟天心,欲将私利拟功名......你求的不是人族的延续和兴盛,而是自己依然能够立在这苍天之上,依然是神,是新族的神!”
帝勾重澹澹问:“何以见得?”
齐青兕道:“你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人!”
“凡人之见,鼠目寸光。”帝勾重笑了笑,道,“既然齐将军来了,那正好这像族缺个领头的,便还是由你来吧。”
说罢,他抬手一抓,齐青兕怒发冲冠,咆孝声里,黑甲尽去,鲜血从肌肤里往外喷涌而出,化作道道游丝弥漫而起。
那长枪之上,凝聚出天地之力,那口中默诵着热血沸腾的诗文。
“杀!
”
齐青兕人枪合一,激射向帝勾重。
然而,帝勾重看也不看,手掌一翻,就将他镇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