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种东西的存在，超越了视觉与听觉，或者说麻痹了视听，给人造成了一种在听在看的错觉。

打开通讯录，调出了胖子的电话号码。

准备打出去，可是脑海里突然浮现了秦哲的身影。

教室内飘着的雾气和眼前的白雾质感几乎相同。

秦哲，胖子，多半不是巧合。

黑色白色的气到底是什么？

偷偷做这些事的到底是人是鬼。

一股巨大的好奇心袭上心头。

失去了恐惧感后，陈展对恐惧的感知几乎被探索欲取代，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正在做一件危险的事。

以往的他一定会避之不及。

可如今的他关上手机，用平常的口吻说了一声：

“走啊，胖子，一块上学去。”

白雾仿佛听懂了一般，他朝陈展伸出了雾化的手。

陈展果断去触碰，触手之处一片虚无。

可并不是毫无作用。

白雾向前移动，二者之间竟产生了轻微地吸引力，正在指引着陈展前进的方向。

他们轻声地走出了房门。

夜晚的风很凉。

一般来讲，人会变得很精神。

街道飘着淡淡的雾气。

街上没有一个行人，不知是不是电视新闻的宣传奏效了，两旁居民区漆黑一片，整个城市沉睡在黑夜之中。

白雾状的胖子将陈展引向了学校方向。

靠近学校，雾气变得浓重，隔着一条街，整个学校已经沉浸在雾气中，只能看清外墙和一点楼角的轮廓，像幽暗森林中一只蛰伏的巨兽。

远远地，陈展发现一个人，正在往学校里移动。

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背影。

看起来，他比陈展要矮得多，身着黑衣，在夜雾里显得有些清晰。

他的头颅的位置是平的，仿佛一个人把头埋得很低，动作不快，走路中看不见双臂摆动。

右肢比左肢长一大块，仿佛拎着什么黑色的条状物。

陈展紧追几步，想看个究竟，奈何距离较远，那人先一步钻进了学校，立刻便隐没入了浓雾之中。

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进入了学校。

陈展快步走进，学校的大门紧闭，侧门开着。

穿过小门，陈展瞧向值班室，那里门关着，里面漆黑一片。

原本的打更大爷不知道哪去了，屋檐下本该亮着的监控红灯也没了颜色，不知是坏了还是被人为关闭了。

白雾所化的胖子身影逐渐模糊看不见，它正与校内的雾气融为一体，只剩下一股微弱的力量，依旧指引着陈展的方向。

熟悉的学校因为黑暗与雾气多了一丝骇人的气息。

对于陈展来讲，这没有丝毫影响，甚至浑身舒服。

觉醒鬼眼之后，夜晚对他的吸引正在大于白天。

他在逐渐融入夜色，寻找隐匿在黑色与雾气中的规律。

步入教学楼内，夜雾居然比外面更加浓厚，雾气一定程度上隔断了光线，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

视力虽然受到影响，可脚步踏在地面发出嗒嗒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传出很远。

没有听到其他人的脚步声。

一直没有找到校门口见到的人影。

陈展来到了四楼，来到了熟悉的三年二班教室门前。

牵引的力量消失。

门虚掩着，门上不知何时被贴了警用封条，又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撕开。

门缝里漆黑一片，陈展附耳在门缝处，寂静中，教室内隐隐发出微弱的打鼾声。

细听之下还混有呼吸声，里面并不单单有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