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贺在这种对视中败下阵来。 易贺自小胆大包天,易正源都是说怼就怼,以前那些所谓的女朋友,个个在他面前都是千依百顺的,唯有容佳,她一拉下脸,易贺就有点犯怵。 “不愿意就算了,你别这样看着我啊。” 容佳脸上的冰渐渐消融,声音也有了温度。 “孤男寡女的,别人会说闲话。” 易贺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说不说闲话,可是容佳有这个担心,他忽然就觉得很能体谅。 “行吧。那我回去接受惩罚了啊。” 他依然像个横行的螃蟹一样边跑边看着容佳,还不停地冲着容佳挥手,隔得远了,容佳还依稀能看到他脸上那种灿烂的笑容。 一直等到易贺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容佳才慢慢往宿舍楼那边走。 易贺刚才的提议着实把她吓到了。 容佳可以预料到如果真那么做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流言什么的,她都不太在意,可是她的学籍不在一中,假如真有个什么,肯定是她最先倒霉。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信不过易贺。 大庭广众之下就敢牵手,强抱,强吻,要是只有他们两个,她不敢想像易贺会做出什么事来。 钱再迷人,也不如她自己重要。 不过容佳没想到,易贺竟然这么痛快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这样也好,她现在需要钱,并不想跟易贺正面刚,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这样慢慢和他磨,以易贺的性格,等到他又碰到下一个他感兴趣的女生,肯定就不会再这么缠着她。 -- 容佳以为像易贺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真的熬夜接受“惩罚”的。 本来她那样做,也只是为了发泄一下被强牵手的怒气,并不是真的期望他能做到。 结果没想到这个花花公子不惜牺牲他英俊的脸,硬是坚强地完成了任务。 当然,在容佳看不到的地方,易贺在那帮兄弟里面,很荣幸地获得了一个“妻管炎”的外号。 周六晚上容佳要去画室上课。 通过这一星期的形影不离,易贺这一次终于由偷偷摸摸跟踪进阶到正大光明同行。 秋天的气息又深了几分,即使周六下午会提前一节课放学,西边的太阳也只是一点没有多少热度的绯红色。 “你没必要跟着我,我不是已经答应在微信上指导你了吗?”容佳停下脚步。 易贺肩上背着自己的背包,手上还提着容佳的。 “没事,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打扰你,你安心上课就行了。再说了,我回去也是一个人,很无聊的。” 容佳不相信他会愿意“独守空房”。 “你那帮兄弟呢?他们没约你玩?” “推了。”易贺说得十分轻巧。而真实情况是,他快要被那些人喷成了筛子。 容佳无奈闭嘴。 -- 周六晚上两节课,六点半开始,八点半结束。这是另一批小朋友,容佳上次还来及见的。 有过上一周的经历,她现在在对付小朋友这方面,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点小诀窍。 两节课很顺利的就上完了。 当中休息时,容佳去看了一下易贺。出乎她的意料,他并没有在休息室里抱着手机打游戏,或者跟那帮狐朋狗友吹水闲聊。 他趴在桌上,上面是一本摊开的英语书,书的下面压着个笔记本,易贺正埋头认真的地写着什么。 容佳心里莫名的一软。 “有不会的吗?”她微笑上前,并且本能般往笔记本上瞅了一眼。 “易贺!” 易贺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像吗?” 容佳鼻息咻咻,脸在急促的喘息中一点点红了。 “你能不能做点正经事?” “我就是在做正经事啊。正经事做完了,当然是要放松一下。” 容佳懒得听他解释,气冲冲地调头就走,人还没走出休息室的门,又急急地冲过去,从笔记本上狠狠地撕下那张纸,随便一团塞到自己的口袋里。 不要脸! 她就不能指望狗能改得了吃屎。 -- 送走最后一个小朋友后,容佳无视站在一边等她的易贺,独自进了电梯。 易贺轻松跟上,并在另外一个老师准备进来时,飞快按了闭合键。 容佳贴着电梯墙一动不动,完全视易贺为空气。 易贺一挤过来,她就往旁边躲一点,他再挤,她再躲,终于在她躲到最角落时,没有办法躲开了。 “生气了?”易贺笑问。 容佳比他矮了一个头,被他这样一堵,感觉面前简直像堵了一座山。 容佳的脸不自觉又红了一点。 “淫者见淫了吧。那画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秘戏图,我怕不健康,还在上面加了衣服呢,就这样你还看不惯?不过有句讲句,我画得不错吧?不瞒你说,虽然我成绩很渣,但是我以前学画画时,可是天天被老师表扬的。” 容佳很相信他的话,要不然“小黄图”也不会画的那么生动,连脸上的表情都画得十分细致,简直让人身临其境。 可是她还是想喷他一脸。 易贺笑得更厉害,简直可以用淫/荡来形容。 “你别这样瞪我啊,这样瞪我,就跟画上不像了。” 容佳:……不要脸! -- 不要脸的人无视容佳黑成锅底的脸,坚持着要将她送到小区门口。 容佳连招呼都懒得跟他打,直接就想进门。 易贺一把拉住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你拿好,密码6个8。” 容佳警惕地看着他:“你干嘛?” “工资啊。”易贺稍一弯腰,拉过她一只手,将卡放到她手心里,“现在是10月,到明年6月,按每月六千算,掐头除尾的,这里面一共是5万块,我先一次性付清。” 容佳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易贺已经收回手,放到自己的兜里。 “当时谈这笔生意时,我俩还只是普通同学。我现在一次性付清,以后我们就只谈感情,不准再讲钱了。” 容佳简直要被他弄糊涂了。 易贺笑了笑,上前一步,轻轻地拥抱了她一下。 “哪有男女朋友总计较金钱的。以后我的不就是你的。”眼看容佳嘴唇动了动,他一根手指虚虚地搭到她唇上。 “嘘。别多想。你昨晚给我那瓶碘伏后,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女朋友了。喂,你什么样子啊,我追你追的这么明显,你该不是一直感觉不到吧?” 他的手指从她唇上滑过,在她脸上轻轻揪了一下,轻笑道:“真以为我那种画是随便画的,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 容佳是在易贺离开后,才醒悟过来。 呸!他还不是随便的人? 他是随便的不像人。 回到家里,容佳第一件事就是要将那张画毁尸灭迹。 从兜里拿出来,在撕碎前,容佳不自禁地又看了一眼。 其实说是小画图,有点冤枉易贺。 从画上两人的发型上看,的确应该是古人画的那种图。 而易贺十分“正直”的给画上两人加上了衣服。 但可能原来那幅画就不正经,或者易贺的画功实在传神,即使衣冠整齐,那幅画还是色气满满。 最最过份的是,画中男人明显有几分易贺的影子。 而女人…… 易贺成绩那么差,没想到他画画的水平倒挺高。 可是完全没有到正途上。 容佳咬着牙撕碎那张画,尤其是跟她有六七分相似的女人的脸。 -- 第二天再在画室见到易贺,容佳也没有给他一点点好脸色。 中间休息的时间,她也懒得再去看他。倒是易贺,主动拿了一道题过来问她。 容佳耐着性子给他讲解了一篇,正准备甩下笔走人,手被易贺一把攥住。 容佳用力甩了一下,完全没办法甩开。 还好是休息时间,其他家长都去陪小朋友了。 “还在生气?” 容佳:“我快要上课了。” 易贺叹了口气:“好吧。对不起。不过我可以指天发誓,这种画,我只画过你。” 容佳冷笑:“我应该觉得荣幸?” 易贺松开她,举起双手:“对不起。我是觉得你是我女朋友了,适当的有点小情趣应该没什么。既然你不喜欢,我道歉。” 他再度拉住容佳一只手,轻轻地摇了摇,“你笑一下嘛。我刚才一直很努力在学习的,真的,你看我写了多少作业了。下个星期的目标我一定全部完成。以后就算不能跟你考同一所大学,我们也要考到同一所城市去。”眼看着有其他家长进来,易贺压低声音,飞快地加了一句,“佳佳,我一定会努力。” 容佳没理会,在那位家长进门前一秒,抽手走人。 -- 周六上午,易贺是陪易小萌小朋友过来的。 易小萌小朋友是易贺一个堂叔的小女儿,五岁多一点的小姑娘,已经十分懂事。 容佳猜想她应该是受了易贺的教唆,放学时一定要拉着容佳一起吃午饭。 容佳拒绝了一次,她就扑闪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容佳。 容佳实在受不了她那种小可怜的样子,只能点头答应。 “好吧,我去拿一下包包。” 她刚转身,就听到身后小姑娘大叫了一声“耶”。 容佳猛地回头,就将两个正击掌相庆的人抓了个正着。 容佳:…… 易贺开车过来的,容佳陪着易小萌坐后座,刚落座,易小萌就偷偷附到容佳耳边。 “佳佳姐姐,你是我哥哥女朋友吗?”她奶声奶气地问,“我哥哥说你是她女朋友,他是在吹牛对不对?我哥哥这么丑,怎么可能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