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荆羽闻见莫清璇的指尖香气，一时间意乱情迷，好在他还能认清自己的身份，立马退出内院，莫清璇满意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不常笑，但这里的一切繁华，也比不上她莞尔一笑。

……夜晚

安归荑刚走到窗前，这时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莫子桑一跃而上，身上没了松香味，取而代之的是今日莫晗非香囊的气味，再看他腰上已经多了一个香囊，莫子桑神情悲伤，离得安归荑远远的，就差躲在屏风后面去了。

“你不该来这里的，”安归荑冷声道，她关上的窗户，语气里略带了些责备，她从一旁的食盒里拿出了一小碟酱牛肉，“只有这个了，其他的都被空谷和幽兰吃干净了。”

莫子桑没有坐下，安归荑靠近他一分，他就后退一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别靠近我。”莫子桑也不知道为何在这时，他会想起安归荑。

“其实我一直都有疑问，若是那毒不能沾水的话，你是怎么洗澡的。”安归荑上下打量着他，莫子桑一愣，他显然不知道安归荑在说些什么。

“你中的毒名叫葬香，说是遇水便会产生奇毒，”安归荑说着，将身旁的水盆端起，趁莫子桑不备，泼在了他身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这是……”他并未感觉有什么不对劲，那种无力感始终没有出现，这也证实了安归荑的猜想，安归荑靠近莫子桑道：“并不是遇水而产生奇毒，而是封住七窍才会，比如说落水的时候。”

“不，我是想问，这是什么水？”

“哦……洗脸水。”安归荑笑了笑，早知道就换成洗脚水了……

莫子桑苦笑一声，神色还是那样的悲情，安归荑问道：“殿下为何如此不悦，是因为柳妃娘娘的事吗？”说道柳绫露，莫子桑垂下眼眸，就像只受伤的小猫。

“原本殿下要走的那条路就是鲜血淋淋，尸横遍野的路，帝王本就该薄情寡性，若是像殿下这般太重情义，迟早会命丧他人之手，柳妃娘娘是疼爱你的，但她更疼爱四殿下，皇上疼爱你和柳妃娘娘，但这皇位还得靠你去争去抢。”

“那如果是你呢，如果你的两位哥哥背叛你，你的父亲舍弃你，你又该如何？”莫子桑看向安归荑，安归荑沉默了，他冷笑道，“所有的话说起来太过容易，都忘了该如何去做。”

“我会很难过……我相信殿下也很难过，但是自己选择的路就要一直走下去，难过也好，心碎也罢，始终还要走下去，殿下没有回头路了，我也没有了，我不想安家成为下一个花家，不想二哥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不想与其他皇子苟合，所以我恳请殿下，不要心慈手软，若殿下赢了，整个安家唯殿下马首是瞻，若是输了，我便与殿下共赴黄泉，殿下莫怕，来日岁月虽艰难，我也愿伴殿下左右，生死无悔，还请殿下履行承诺。”

“好个生死无悔，你就不怕把安家搭进去？”窗外传来卫虎的声音，莫子桑警惕起来，却发现这声音很是熟悉，安归荑打开窗户，发现卫虎倒吊在窗户前，安归荑看着楼下的空谷，他的眼神里带着慌乱。

“好了，卫前辈，别戏耍他了，你快下来吧。”安归荑打开窗户，卫虎稳稳落在地上，莫子桑看着那左眼处熟悉的刀疤，腰间的酒葫芦还是写着卫虎二字，莫子桑看到卫虎的一瞬间，所有的酸楚涌上心间，他哽咽地喊了一句：“师父……”

卫虎抬眼看向莫子桑：“小子，我可不收徒弟，别乱叫。”

莫子桑突然回过神，是啊，上一世也是在莫子骞当了皇帝之后，自己离开皇宫，有了自己的封地，才有缘遇到卫虎拜他为师，这一世怕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他摇了摇头：“抱歉，卫前辈，是我认错了。”

卫虎笑了笑，他看向安归荑：“安丫头，你瞒着你爹，就为了见这个小子？你眼光不行啊。”

“卫前辈您别开玩笑了，六殿下与我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知道，你们刚刚的谈话我多少听了些，不过那么多皇子，你选他，为什么？”卫虎上下打量着莫子桑，似乎并不看好莫子桑，莫子桑觉得再待在这里不合适了，他说道：“我先回去了，希望郡主言出必行，我也自当遵守承诺。”

安归荑待莫子桑走后，才终于给了卫虎答案：“这是个交易，我也是别无选择……还请卫前辈能替我守住这个秘密。”

卫虎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酒，走到窗边道：“也行，三壶酒，哦不，四壶。”说罢，便消失在窗前，安归荑站在原地，眼角瞟到了桌上的酱牛肉，她端起菜碟喃喃道:“还没吃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