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内,苏哲计算着这一战的得失。
月门岛动用了冬眠鼠王,损失四千精锐战马,代价不可谓不大。
而战果则是打残了沈家府兵,纵使没有全灭,也元气大伤,短时间无力扩张。
更别说鼠灾后大概率有鼠疫,进一步削减沈家的凡人数量,要是再感染一两个兵主,就再好不过了。
兵主除了能操纵傀儡,寿命长一点外,身体素质和凡人差距不大,染病了依然会死,其中就包括鼠疫。
经过一番权衡,苏哲认为这一仗打得值得,没有府兵的沈家,只能靠着几千傀儡勉强自保,实力不可避免受到影响。
与此同时,沈奕翻看统计的损失,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
整整两万府兵,此战之后仅剩四千五,战马损失殆尽,损失了六成平民,其中大部分死在最后的游击战里。
沈奕用平民拖延敌军骑兵的步伐,为之后的包围创造机会,代价不可谓不惨烈。
而拿得出手的战果,不过四千战马骑兵,月门岛背靠朝廷,如果朝廷愿意,补充轻而易举。
沈奕不由得推测月门岛的用意,回忆前世中晚唐的历史。
他依稀记得,唐德宗曾有过一次削藩,对河朔四镇大打出手,先胜后败,最后削藩失败。
古月河谷毗邻漕运,这次进攻,是为了解除沈家对漕运的威胁,为削藩开创有利的局面。
所以沈奕断定,这是一次防御性质的进攻,目的是杀伤沈家的有生力量,保证漕运安全。
想到这里,沈奕松了口气,以沈家目前的兵力,可经不起和月门岛的全面战争。
不过他神情随后变得狰狞,心道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让苏哲付出更多代价。
于是,他心念一动,河湾地一处泥土忽然被掀开,二十个傀儡从棺材中坐起,然后掀开一旁灌木伪装,下面赫然是三台投石机。
傀儡从棺材中取出火油罐,静静凝视着水面,仿佛陷阱旁的猎人。
苏哲在沈家埋冬眠的巨鼠兽王,沈奕也在船队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了三台投石机。
按照常理,投石机没有任何准头,根本打不中移动的船只,但配合俺寻思之力,可就不一样了。
此时,苏哲的船队缓缓驶入河湾,只要转过这条狭窄的水道,就能回道月门岛,但苏哲心中隐隐不安。
于是他走出船舱,巡视兵船各处,当极目远眺之时,赫然发现卸去伪装的投石机。
想起死得不明不白的武斌洲,苏哲脸色大变,急忙下令道:“加快速度!我们被埋伏啦!”
但为时已晚,火油罐已被高高抛弃,呈一抛物线,砸向苏哲船队。
沈奕心道:“俺寻思…那些陶罐能砸中大船!”
下一刻,一阵大风吹过,陶罐仿佛长了眼睛,砸中兵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