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厚谦带着欧洲技术组,为普顿和东方龙量身打造定制性的灯具,他是这个场合最有发言权的人。
片刻之后,第一盏灯亮起。
这是一盏十二个树脂灯头、一身金铜之骨,以银色亚克力为中柱、缀以金色流苏的酒店大堂枝形吊灯!
它现身的刹那便引来现场一片哗然,气氛瞬间来到高峰。那种华丽与金贵,把整个舞台耀得熠熠生辉,大气典雅、沛烈夺目,以一种王者之姿傲立正中!
但何厚谦俨然不想让人们只意识到这一抹光亮,站在他的角度,煌烨通明这些根本不足以评价一盏灯。
“这一次来到中江,我们更希望传达出一种欧式的精深理念,以普顿为先,让大家对欧式灯饰有更深一些的了解。这是我们为普顿精心设计的主吊灯,除了华彩的外表,我们更愿意讲一讲它无处不在的内涵。”
“我们选用了极具传承意义的茛苕纹,它曾出现在里格尔的书里、马克斯的雕塑中,从拜占庭到哥特式再到文艺复兴风格,它一直都是极有代表意义的装饰题材。它出现在古罗马万神殿、巴黎圣母院,后又融合巴洛克与洛可可,最能表现欧洲装饰的精髓。”
在场之人没几个知道里格尔是谁、马克斯又是谁,也不懂得巴洛克洛可可这些到底有哪些分别,一个个颔首连连,因为串得自然。就好像在中国,自孔孟之道说到罢黜百家,再讲程朱理学一直到阳明心学,倏然就把一个大系统摆至人前,顿觉头头是道。
茛苕其实并不是多么复杂的意象,这是一种生于地中海沿岸的草本,叶片簇拥、卷曲向上,又被称为卷草纹,很像外翻的孔雀翎羽。
但问题是,经这何厚谦一诠释,深刻的意涵涌现出来,在欧洲司空见惯的东西,此时此刻镀金烫银。作为本就以欧式为先的普顿大酒店,字字句句都说到了心坎。
苏清石静静听着,这何厚谦无疑是个强人,既懂得欧式华丽的动人视觉,又探着意有所指的国人心绪,有表有里、分寸在握。
孟堂举站在苏清石的侧后方,越听越是神色黯淡,万没想到刚一上来就是这般热腾的场面。自己的那套灯饰虽有特色,但和何厚谦这般引经据典比起来,总是少了一些承载。
好在是苏清石并不慌张,事情还有一搏,别的不说,孟堂举起码给他的这套灯起了个绝好的名字——
“佩兹利之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