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柳二哥如此说了，你直言便是，他不会怪罪的。”冯紫英言道。

“好吧，小弟也只是道听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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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改日我再做东，咱们去流云阁喝点荤的。”贾琏已经开始幻想下次的风光了。

“柳二哥，下次定要喝个痛快！”冯紫英抱拳豪迈道。

“柳二哥，不知有没有机会跟你搭台戏。”蒋玉函一脸羞怯道。

“呵呵，改日再说，改日再说。”

几人在天香阁门前作别，因为今日谈到了太多严肃的事，几人都失了喝酒的心情。

作别众人，柳湘莲独自走在街上，有些心不在焉。

此行本意是认识些朋友，却不想意外得知柳芳之死的辛秘。

其实也算不得辛秘，此事在京城上流圈子里早已是半公开的秘密，不只是琪官，贾琏和冯紫英知道的也不少。

甚至因为传播太广，流传版本过多，竟是分不清哪种说法才是真的，又或者，没有一种是真的。

从贾琏三人七嘴八舌的讲述中，柳湘莲大致得出的结论是，柳芳并非暴病而亡，而是死于刺杀，并且刺杀他的势力或许不止一支。

得出这个结论后，柳湘莲心情阴郁了几分，这让他想到那晚从理国公府回家后遭遇的刺杀，如今看来或许还是跟理国公府脱不开关系。

柳湘莲第一次后悔大脑开发过了头，那个刺客临死前咧着嘴，吐着只剩个桩的舌头无声惨笑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仍然无比清晰。

“大爷，进来玩嘛！”一声矫揉造作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伴随着一股脂粉气息扑鼻而来。

柳湘莲皱了皱眉，回过神来，抬头一看，面前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正对着自己媚笑。不远处，还有几个相似打扮的人在招徕顾客。

大冬天的，她身上衣着却很清凉，白皙的脸上涂着一抹胭脂，却更显苍白，嘴唇上涂着厚厚的唇彩，看不出底色来。

见到柳湘莲抬起头来，女子愣了片刻，眼里浮现一抹惊艳，随即更加卖力的搔首弄姿起来，一步一步往这边靠近，“小哥哥，快进来玩嘛，姐姐不收你的银子。”

柳湘莲退后一步避了开来，看了看女子冻得青紫的双手，不着痕迹地叹息一声，丢给她一块碎银子，说道：“下次一定。”说完不顾对方脸上幽怨，便想走开。

只是刚走两步，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巷口牌匾上大大的“平康坊”三个大字，柳湘莲不由停下脚步，面露思索之色，随后，转身走向了刚才那位女子。

“小哥哥，想通了吗，快随姐姐进来吧！”那女子见柳湘莲去而复返，惊喜地迎上前去。

柳湘莲停下了脚步，笑问道：“这位姐姐，请问花间楼怎么走？”

“啊？你是要去花间楼啊！”女子不无失落地道。

只是她似乎有什么顾忌，不敢推脱，老老实实道：“往里走，第一个路口左拐，再第二个路口右拐，进去后左手边便是了。”

“谢过姐姐。”柳湘莲拱了拱手便往里行去。

待他走远了，隐隐还能听到身后女子高呼：“下次一定要来找姐姐啊，就在这春香楼，姐姐叫水仙，记住了，姐姐不收你银子！”

柳湘莲闻言赶忙加快了脚步，一路上又躲过多名女子纠缠，最终按照水仙说言，来到了一处与周围青楼别无二致的小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