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秋单独领薛伊人来到一间屋子商议。
“别称呼什么主人了,叫掌柜吧。”
“是,主人。”薛伊人福过一身,随后取出许多物件放置在旁空旷处。
大大小小的箱子堆了丈余高,里面装的都是雪花花的白银。
“掌柜的,这些便是奴家身上留存的现银,共计三十七万四千八百两。”
薛伊人对数字记得真切,径直报出一个实数。
至于具体的零头,那倒没太大必要细数。
还有些装着金银首饰的小木匣,可见都是女人自己拾掇的家伙。
“东西还是你先收着吧,我暂时用不上,”叶落秋直言,“我在湖州府确有一处产业,需要人手打理,之后,你看看能否将旧时忠心于你的手下重新召集。”
“是,不知掌柜所指的...”
叶落秋嘴角上扬,吐露字句,“如意玻璃坊。”
薛伊人面色一僵,旋即苦笑摇头,当年与那工坊明争暗斗都不得见到幕后之人,如今竟是以这种方式。
时运当真奇妙。
“另外,芙蓉苑的地盘,官府要是收走,一时也肯定难寻个卖家,我打算重新盘下来,再开个酒楼,就叫四海酒楼吧。”
叶落秋连番话语令薛伊人着实难以平静,没曾想四海酒楼也是这位的。
“你效仿的本事很强,仅是去过京都酒楼一遭,便能照例做出味道七八分的火锅菜式,很难得啊,还有以前玻璃坊的生意...”
“还请主人莫要怪罪。”
薛伊人姿态放得极低,心中却是愈发放心不少。
这位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实力强大底蕴十足,能追随这样的人,又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或许,她真的赌对了。
以后未必没有更好的前程。
“你就算以自己为条件也要救下曹大勇,怎么,这世上就没有别的亲人了?”
叶落秋想知道对方清风观的情况。
薛伊人如实回复:“早在齐武元年,我师父便仙逝了,此后观里香火不济,加之灵光寺愈发壮大,师兄弟们也都各自散去,将清风观封在妙玉山。
“我们约定好,谁若是游历世间有所倦怠,便可回山开观,尝试延续道统。”
“齐武元年?那你遇上曹大勇是?”叶落秋询问道。
“回主人,那年我十六岁,下山与同门分开后便遭湖匪劫持,彼时修为不过八品,斗不过那七品的贼头子。
“好在大哥出现,将我救下,才能幸免于难,否则,我也决计不能活到现在。”
薛伊人所述,那年曹大勇可谓血气方刚,领着船队漕帮在惊海湖与周边江河横行,行侠仗义,好不豪迈。
她一小道,到也得此过了几年漕运生活。
“再后来,我不忘下山历练初衷,决定与大哥分开,慢慢就在湖州府城落了脚...”
叶落秋听得真切,这白手起家的背后,还得是自身实力为依托。
薛伊人之后在府城做生意,结识了许多人,亦是经历过叶落秋曾经遭过的事。
索性旧年还有同门会与之联系,时不时开个小会,各自交换些法宝。
譬如那灵器宝镜,还是三年前她的一位师姐赠予她的。
不过,再后来,便失了联系。
“我那些师兄师姐们东奔西跑,过几年便会有人再也寻不见,说是可能入了些遗迹遭了险,又或与人争斗失了性命,这些都是命数。”
薛伊人收敛思绪,“如今,能够跟随主人左右,亦是我的命数。”
叶落秋也不知说什么好。
“那聊聊胡沧的事吧。”
“好。”薛伊人点头接话,“我觉得胡沧还有另外的渠道,藏在芙蓉苑运货路径之下。
“或许,我大哥会知道一些。”
“他?呵。”叶落秋不以为意。
果然,当把曹大勇再喊来问过后,一问三不知。
汕洪帮底下人能把他瞒这么久,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