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须如此,我这里不兴磕头下跪的规矩。”
说罢才把目光放在小孩身上,看了会儿,转头问张婆:“叫什么名儿,几月生的?”
张婆回道:“她娘说是八月十六生的,大名叫江玉琢。”江姓是马寡妇本家的姓,这孩子没爹,只能跟着娘姓。
明湘湘一挑眉,“玉不琢不成器,倒起了个好名字,是他娘帮他取的?”
张婆摇了摇头,“哪儿能呢,马寡妇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名字听说也是算命先生的取的。”
明湘湘看他乖巧的样子,让春藤端了盘点心给吃,带他去玩儿一会儿。
春藤点点头,哄着把小孩牵走了。
明湘湘又命地衣取了十两碎银子过来,交给张婆,道:“拿去吧,给马寡妇,请个郎中再她看看。玉琢的话,你也先带回去,让他,好好陪陪他娘……到时候,再送过来就是。”
张婆听懂了,这是明湘湘心地好,让孩子能够陪她娘最后一程,还有这些银子,算是雪中送炭了。
张婆应了好几声,又替马寡妇狠谢了明湘湘一回。
这事儿告一段落,明湘湘又闲下来。
她若脑子里被别的事情装满,下意识去会忘记她见过李庭舟,被他射了一箭差点没命的事。
她初时羞辱少年,本就是打从从此两不相见的念头,让他离她远,她就能过得更好。
怎知,竟还是没避过。
六年过去了,李庭舟出现了。
只在洗澡的时候,摸着肩窝处的那一个新伤疤,明湘湘才发现,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你不去想它,它就真的能消失不见一样。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头烦躁。
明湘湘脖子上戴着一根红绳,上面挂着一块东西。
是一块赤金的圆牌,一面有个凹槽,上面镶嵌着一颗红宝石,耀眼得刺目。背面纹着一种古怪的图形,很有些奇特。
明湘湘摘下来,拿在手里把玩,一下一下捻摸。
这东西是当年在马车上从少年脖子上摘下来的,她后来一直戴在身上。
李庭舟的东西。
明湘湘若有所思,当初她以他母亲的一个挂件小物要挟他,他就乖乖予取予求,听话得很。
如今这块玉牌,不知是不是亦能让他听话一回?
明湘湘兀自在桶里泡着,一直待水都变凉,春藤在外头叫了,她才神思回转,起身擦干净穿衣。
她不欲与那人来往,但若对方再来冒犯,必也不会坐以待毙。
明湘湘眼神有些冷漠。
纵使李庭舟此时权利在握又如何,她不是原主,定不会像梦中一样任人折辱!
没想到才这样想着,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事儿。
明湘湘这院子里闯进来一伙带刀的士兵。
整个把主院围了起来,气势汹汹。
一人道,奉大人之命,请明小姐过去问话。
今日天气很有些冷,明湘湘脑袋上绑着一条竹叶青的抹额,身上穿着湘妃色的衣裳。
她面貌生的明媚,衣裙鲜艳得惹眼,眼波流转就是个妖媚的美人,气质却相反,冷清高傲。
明湘湘眉带冷笑,就那样睨着进来的人,反问,“请我去问话?可用的是什么名目?”
那士兵木着脸,规规矩矩说道:“那天姑娘让贼子挟持了,照规矩,是必须跟我们走一趟的。”
明湘湘还没如何,春藤地衣已经气得发抖。
但是在这几把反光的大刀面前,没有一点说话的余地,只能急急斥了两句:“欺人太甚!”
冰糖和新茶从外院跑了过来,一下子挡在了明湘湘前面,似乎就要冲上去。
明湘湘淡淡说了一声:“你们退下,无事,既然人家大人发话了,我走一趟就是,有甚大碍?”
说着挥挥手让大家莫乱动,自呆着,自己施施然站了起来,一路往前。
出声:“那便走吧。”话落,自大步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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