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相州元帅府,宗泽才有兵力南下勤王,第一个到达京师。
在大臣们、百姓们的心中,宗泽是元帅府的副帅,那也是出身于元帅府。
不仅如此。
还有元帅府前军统制刘浩,还有此番红榜上的岳飞、韩世忠,都是出自于元帅府。
问罪赵构,是不是也要否定这些人的功绩?
真要是问罪。
又能怎么问?
说赵构狼子野心,建立元帅府却对京师不管不顾,更有僭越之罪?
赵构的狗腿子汪伯彦会直接辩解道:元帅府可没有不管不顾,不仅仅派出了副帅宗泽立即南下,是第一个到达京师勤王的,又派出了兵力抵抗太原的金军。
也会解释道:金贼为了防止元帅府兵力强大,立即转而北上,攻打元帅府,而元帅府力康金军,派出了前军统制韩世忠于德州城外埋伏金贼完颜兀术,歼敌八千、杀猛安一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煊真要是这么做了,恐怕会直接把自己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名誉毁掉一半。
以后还可能背上一个“莫须有”的骂名。
关键是,赵煊此前还斩杀了唐恪、王孝迪、孙傅等大臣,风评多少有一些不好,如果强硬地要问罪赵构,换来的可能是很多大臣的离心离德,甚至可能趁机反水。
这并非是一个明智的行为。
就像是明知道范致虚有错,在千秋镇打了个败仗,二十万人马被金贼打的落荒而逃。
却不能就因为这个原因就要问罪范致虚,他本身没错,只是一场败仗罢了。
首先,他勤王有功,其次,他乃是尚书左丞暂职陕西路宣抚使,乃是朝中重臣,又是算得上是三朝之臣,威望、人脉、关系网也都有。
赵煊要是仅仅以一个败仗就问罪范致虚,那天下还有多少将帅之武人可以活着?
能够继续忠君报国、为大宋抵御金贼?
可以说,几乎没有。
所以赵煊最后还是决定把范致虚给调回来,朝堂之上也是一个战场,虽无刀枪、却有暗箭。
有时候,可能不需要赵煊让人出手,就会有大臣主动站出来,弹劾范致虚。
为啥?
因为范致虚回来了,必定要占一个位置,他上来了,有人下去,也会挡住其他人的上位之路,能不能站得稳,就看他的能力了。
而对待赵构也是一样,不仅不能问罪,还要对他嘉奖。
赵煊拉着赵构的手,惨兮兮地说道:“九哥儿,哥哥我苦哇,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去岁才登基,就面临金贼兵围东京城,好不容易保住了,年底又来一次。”
“好在,这一次有你在,咱们哥儿两个又是费心费力保住了东京城,保住了大宋国祚,保住了太祖打下来的江山社稷。”
“咱哥儿两要是去见了太祖啊,那也是能挺直了腰杆子!”
赵煊说的这话,明显让赵构也面上有光,有一种荣辱兴焉的样子。
可是紧接着,赵煊话锋一转。
“可是啊,九哥儿,宗室皇亲们却不这么想啊,他们怕是早就忘了,这大宋乃是太祖打下来的呢!”
“你可知,去岁出使金营,最后为什么让你去,也只有你九哥儿站了出来?!”
赵煊义愤填膺,似乎为赵构在鸣不平。
本来还在沾沾自喜,为自己这一次的出使金营,以及逃到了相州而自豪的时候,听到赵煊的话,看着赵煊的表情,愣了一下。
自己当初被哥哥派出去议和,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赵煊拿出了一个折子。
“你来看看,这是濮王的家产账目。”
“看了之后,你就明白,他们当初一个一个都不愿意站出来,要么称病不出,更有甚至是施以苦肉计。”
“哥哥我看了之后,这心中啊,太不是滋味了。”
“他们一个一个都在欺负你我哥儿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