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池捏着荷包,站在原地不想动。
说好了是来燕京城里见人顺便吃香的喝辣的!哪有带了个猪腿回去的?!
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守在门口的图南,发现图南低着头假装自己是块木头。
阿池想哭。
那边的伙计没想到居然真来了大生意,连忙去喊了掌柜出来算账。
“这位夫人,您要的这些东西一共是……”
赵肃睿从阿池的手里把荷包薅过来,从里面抽出了一张银票,他展开一看,“啪”的一声拍在了柜上。
那掌柜的刚要将银票拿起来,赵肃睿却抬手又把银票拿了回来。
然后,所有人就看着这位穿着端庄五官秀美的年轻夫人又把银票拍回了案上。
“啪。”
“啪。”
连着拍了三次银票,赵肃睿双眼放光。
财大气粗付钱给别人的感觉可真是太舒服了!
他多少年都是让别人掏钱,在外面逛街,让别人掏钱哪有自己掏钱来得有意思?
从南货铺子出来,阿池拽着自家姑娘的袖子刚要劝两句,赵肃睿又兴冲冲地进了一家银楼。
“图南!你好歹劝劝姑娘啊!”
图南正跟店里的掌柜定下了下午来取货,回头对她说:
“你好好跟着姑娘,买东西都是小事。”
阿池一跺脚,又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
逛街逛得上头的赵肃睿好歹还记得要给林妙贞买件礼物,他依稀还记得年少的时候他哥送给了林姐姐一对有珍珠的白玉栀子花耳环,所以,后来林妙贞生辰,他要么送个栀子花的绣屏,要么就送最好的珍珠头面,珠宝首饰这种东西这些银楼里最精巧的也比不上宫里的各色贡品,赵肃睿看了一圈儿,也没看见能配得上林妙贞的。
倒是阿池的手上多了个镶宝的金镯子,赵肃睿说她是庄子里的管事,就得显出和别人的不一样。
图南头上多了一支镶着绿松石的金簪,赵肃睿说这个绿松石的成色还算过得去,也不张扬。
留在庄子里的培风也多了一个金花钿,花钿上嵌一只玉鹰,赵肃睿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草原上的手艺,适合培风的长相。
买上了瘾,柳甜杏、青莺甚至夏荷、安年年赵肃睿都给她们买了东西。
一口气买到了将近中午,阿池提着大包小包提醒自家姑娘:
“姑娘,你和韩夫人约在了杏花楼,还是早一点去吧。”
赵肃睿这才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一个糖人上面收了回来。
到了在杏花楼包间里坐着的赵肃睿刚等了不到一刻就了听见门响,还没抬头就看见了一角青色的飞鱼纹。
“你就是沈氏?沈韶、沈云山之女?”
听见熟悉的声音,赵肃睿心中大惊,他抬头看过去,差点儿从凳子上翻出去。
来见他的人穿了一件青色的绣纹曳撒,脚踩长靴,腰系革带带,腰间还有一柄镶着宝石的剑,一边问他,一边将一顶宽檐圆帽从头顶拿下。
如果这个人不是长着林妙贞的脸,赵肃睿说不定还当她是什么勋贵人家的小公子。
可这人就是生了林妙贞的脸。
这人就是林妙贞!
英明神武见识不凡两个时辰前刚买下了一整条金华火腿的昭德帝赵肃睿傻眼了。
林妙贞一进来就先在心里暗赞了一句好相貌,不愧是云山公的女儿,和云山公真有三分相像。
没想到沈氏看着她竟然大惊失色,林妙贞笑着说:
“看你的神色,你莫不是从前见过我?我极少出宫,倒是曾经去过云山公他们办的文会,你是在那见过我的?我倒记得你有个族弟文采极好。”
赵肃睿见林姐姐一脸真挚地同自己说话,还是觉得找不到自己的舌头。
他、他林姐姐不是在宫里每天除了去给他娘请安替他哥尽孝之外就是关在长春宫里喝酒吗?
怎么会突然出宫?
还打扮成了个男人?!
林妙贞却不知道面前的壳子里装的是赵肃睿,七年前她失去了赵肃乾,几乎被逼死,这沈家的女儿也失去了自己那么好的父亲,多年来也是历经坎坷,这么一想,她心里就觉得自己和这沈家女儿有同病相怜的亲近。
走上前几步扶住“沈时晴”的手臂,林妙贞笑着说:
“咱们俩既然是故旧,客套话就别说了,你说吧,你是想把宁安伯府上下给生吞了还是活剥了?”
赵肃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