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他抵达花厅门口,便见陆绎领着一众锦衣卫径直向花厅而来,一时惊得周应祯面无人色,久久不敢挪步。
且说,自那日在淮安与王世贞分别后,陆绎所乘坐的楼船便继续南下不停,唯独中途,徐璠下船,回了华亭老家。
然后便在今日,陆绎一行人抵达了杭州城,径直前来丁府,便是为了打这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陆绎见周应祯愣愣立在门口处,不由笑道“怎么,这是准备来迎我的吗?我可真要受宠若惊呀!”
丁湛见陆绎现身了,也不敢拿大,赶紧快步迎了出来,脸上虽有惊容,但依旧勉强笑道:
“不知道,阁下在锦衣卫任何职?”
“今日为何直闯在下府邸?”
陆绎闻言不由轻笑一声,徐徐说道“在下锦衣卫北镇抚司掌刑千户陆绎,奉皇命南下缉拿丁湛与周应祯。”
“不知丁大人听完此言,还有何疑问?”
丁湛之前一直故作镇定,如今听得皇命,身体不由微微颤抖,一时竟然站立不稳,却是之前愣住的周应祯反应过来,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丁湛。
陆绎见状不由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前两人一眼,徐徐说道“两位倒是交情不浅,走吧,我们进花厅再叙。”
丁湛闻得陆绎没有立刻要拿下他们的意思,反而要与他们谈话,不由心生希望,与身旁的周应祯对视了一眼,两人相互搀扶着进入了花厅。
待陆绎在上首圈椅上坐下后,丁湛与周应祯侍立在厅中,不敢落座。
陆绎见状轻笑道“两位大人都坐吧!接下的谈话十分重要,你们能否落个好结果,就要看你们对我是否有用了。”
丁湛与周应祯闻言相会对视一眼,心中稍安,乖乖在下首分左右坐下。
陆绎环视一圈,一眼便见到之前周应祯踏步离开时放置在案几上的书信,他拿起来快速看了一遍,随即便似笑非笑的看向下首的两人道:
“这小阁老的手倒是伸得够长的呀!”
“不过,你们若以为他能保你们那便是痴心妄想。”
“我告诉你们,黄岩县之事,陛下震怒,别说小阁老,如今就是严阁老也不敢轻易牵扯其中。”
“更何况,你们两人又不是严党的重要人物,小阁老虽然贪财,但他也是个极为聪明的人。”
丁湛闻言微微颔首道“小陆大人,所言极是。”
“陆都督如今才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小陆大人又直接负责此事,若有人能救我们,也唯有小陆大人了。”
陆绎闻言轻笑一声道“你莫要给我戴高帽,我还是那句话,接下来你们能不能活,就看你们俩还有何用了?”
“今天,你们俩聚在一起,之前是在商量事情吧!”
丁湛闻言赶紧颔首应是,随即将他们打算邀请徐海来杭州一会的事情娓娓道来。
且说,之前在淮安时,王世贞的言语便让陆绎有所心动,当时没有立刻答应,不过是谨慎起见,再加上陆绎对杭州的情况实在不了解。
没想到如今竟然有如此好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
陆绎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脸上依旧云淡风轻问道:
“你们真的有把握说服徐海此人作为我们的内应?”
丁湛闻言解释道:
“小陆大人有所不知,如今这王直手下有几大船队,除了他的义子王滶,心腹叶宗满外便是徐海与其叔父徐惟学的势力最大。”
“王直手下也不是铁板一块,一旦朝廷将矛头直指王直,他手下的人必然心思各异。”
“而我们之所以选择徐海,一来此人实力足够,二来,此人素来有野心,他是不会甘心久居王直之下的。”
陆绎闻言微微颔首,随即迟疑问道:
“那他会信你们吗?”
“真的会前来杭州城与你们一会?”
丁湛闻言笑道“小陆大人放心,以前我们对王直也不是毫无防备之心,是故,之前便私下里与徐海有所合作,给他便利,让他的船队得利发展更快。”
“如今虽然是多事之秋,但也是难得的机会,徐海只要想取王直而代之,必然会前来与我们一会。”
陆绎闻言微微颔首,看着眼前的丁湛道“多久能安排会面之事?”
丁湛思忖片刻后徐徐说道“我会去封书信让他三日后前来杭州的太白酒楼一会。”
陆绎闻言满意颔首,随即笑着对眼前的丁湛与周应祯道“你们放心,只要你们用心替我办好此事,之后若是征讨王直时,有所建功,我定会出面保下你们的性命。”
丁湛与周应祯闻言大喜,赶紧起身道“小陆大人若能救我们的性命,便是我等的再生父母,我们岂敢不效死命。”
陆绎闻言笑着颔首不及。